“嗯,我知道了!”刘三九抖了抖肩膀,脸上现出了光彩。看着一旁的小年道:“小年哥,你带着我这个弟弟去喂喂马!”
“嗯!”小年向倪福招手道:“走吧!”
刘三九转身跑回到五爷身边,搀起五爷回到自己曾经生活了五年的院落。
一晃,快三年的时间了,小院依旧还是他走时的模样,没有任何变化。
刘三九禁不住跑进自己住过的房间,看着这个房间,仍保持着自己临走时的样子。几年前的情景瞬间一幕幕在脑海里闪现出来,心里一阵波澜。
他没有多待,又转身走出来,见到五爷望过来那笑眯眯的眼神,心头一阵火热。
跟着五爷来到五爷的房间内坐下,五爷看着刘三九两眼仍眯成一条缝,刘三九望着五爷心里一酸,揽住五爷的胳膊紧紧地贴在五爷的身边坐下。
“师父,我这么久一直没有回来看您,您不会怪我吧!”刘三九歉意地说道。
“你的心思我还不知道吗,混不出个人样来,还有脸回来见我?”
“那,是您说的,不让我回来的,我……我才不敢回来见你!”
五爷伸手在刘三九的脑袋上拍了一下道:“那现在敢回来见我,是混出的名堂来了?”
“嗯……算是一点点吧!”刘三九犹豫着说道。
“那怎么就回来了?”
刘三九笑嘻嘻地说道:“师父,我这次回来要把你接进城去住,您必须跟我走,进城让我好好孝敬孝敬您!”
五爷摇着头道:“不去,我在这山沟里挺好的,也住习惯了,去你那儿干啥?还给你添累赘,我这都八十几岁的人了,没想到老天爷能这么待见我,让我活了这么大的年岁!”
“师父,您不老,您一点都不老,您还结实这呢!”
“哼哼,八十多岁的人还不老?你看看这十里八村的,哪还能找得到向我这活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再不死啊就成了老怪物了。就等着有了那一天儿,你能回来把我囫囫囵囵地葬在这大山上,就算你尽孝了!”
刘三九故意生气地说道:“师父,您说啥哪?这活得结结实实地,瞎想啥呢!”说着,亲昵地去抚摸着五爷的胡须,一脸的顽皮。
五爷一把打掉他的手。“都带兵的人了,还调皮。我问你,这大五魁真是你灭的?”
“那还有假,不是您的弟子,谁还有那么大的本事啊!”刘三九无不自豪地说道。
五爷瞥了他一眼。“你就吹吧!”
刘三九猛然意识到,五爷怎么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事儿,他特意穿着这身粗布衣服回来,为的就是不想马上让人知道。他忙问五爷。“师父,你都知道我的事了?”
五爷那深邃的目光似乎看穿一切。微微一笑道:“前些日子,金郎中过来讨教,还拿着一份塔城晚报的报纸来,问我报上说的刘三九是不是你,我看了只装着不知道!”
“师父,您别怪我,我没想瞒您,我是想等我回来再跟您说说这几年我是怎么过来的!”
“嗯,那就说说吧,师父还真想听听呢!”
“是,师父!”
刘三九便端坐在五爷身旁,把自己进城后的前前后后的事情对五爷详细的讲述了一遍。
刘三九离开县城来到卧龙,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县公署里,一场针对他的风波正涌动而起。
他进警察所强抢枪支的事还在发酵。经县里有些人一鼓动,所长张宗岐抓着不放,闹的满城风雨,再次到县里哭着闹着让县里给个说法,再加上一些看不惯刘三九得势样子的人,也纷纷指责县里。
于锦堂趁机火上浇油,暗地里唆使自己的人添油加醋地散布谣言。
即使是这样,孔宪熙仍无动于衷,始终压着不予理睬。于锦堂便暗地里怂恿副所长范景升带着一帮警察一起对县衙发难,耍起阴奉阳违,两头卖好的伎俩。
这天早晨起来,孔知事刚刚坐到办公室里,于锦堂便带着张宗岐和范景升等人走进来。
于锦堂假惺惺地说道:“孔大人,张所长等闹着要我处理刘三九,您不发话我也不敢发落,刘三九如此嚣张跋扈,却也让贤者心寒不忿,这个事也该有个说法,你看……”
孔宪熙看着众人怫然不悦,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道:“不就几只破枪吗,那刘三九又不是干别的,他这一举灭了大五魁,你们谁有这章程啊,啊!一个个他妈逛窑子,推牌九,这一年到头你们自己个都掰着指头算一算,你们都干些啥了?”
于锦堂又舔着脸说道:“那……那还有,他为了一个女人竟大打郭耀武……”
“住口!”
孔知事愤然道:“又是郭耀武,我看你先把那个郭耀武给我处置了,死皮赖脸地要讨人家的闺女做老婆,人家不从,竟然还做起了抢亲的勾当来,简直是个混账王八蛋。行了行了,关于对刘队长如何处置,那是县里的事儿,你们就甭蹿拨了!”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早没了刚进来的势头,耷拉下脑袋都不做声了。
孔知事道:“自打刘三九进了保安团,这保安团才算是吐气扬眉了,也不用在赵旅长那里低眉下眼的看人家脸色了,要么就凭你,你们,哼!还不知瞪眼看着大五魁咋折腾呢。再说了,宋老爷那道坎你能迈得过去?想处理刘三九,你先去问问宋老爷去,你们结伙一起去,我不拦着!”
说着向众人一摆手。“行了,你们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