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维尼也有些搞不明白了。画拦车,就是要见到里面的人。可这会怎么见到了,不说话?见宋画迟迟不开口,维尼倒是忍不住上前了,她说道:“先生,打扰了,但因为你长得非常像我朋友的丈夫,所以我朋友想来确认一下。”
维尼觉得,坐在车里的男人,应该不是画的丈夫。因为若是丈夫的话,两个人早就激动不已了。对方怎么可能会迟迟不开车窗,不见宋画。见了,两个人也就这么互相看着,也不说话。维尼想,也许是个误会。就在她准备拉着宋画走时,宋画忽然伸出了手,猛地就向车窗里探去。而男人却不动声色身体往后倾。宋画的手,没有触碰到男人。宋画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女士,请让开。”
男人开了口。声音很沉,很哑。和厉寒霆的声音,完全不一样。宋画一愣。她紧紧盯着男人的眼,似乎试图想要从男人的眼中去发现什么端倪。可她什么都没有发现。男人的眼很平静。平静得像是一望无际的大海。风平浪静的大海。“厉,寒,霆。”
宋画忽然开口,吐出了这三个字。男人的眼中依旧没有半点涟漪。他看了一眼手腕上戴的手表:“我的时间很紧,女士,请你让开,否则我报警了。”
男人生疏的态度,让宋画有些不敢置信。也有些无法接受。眼前的人,明明就是厉寒霆啊!那张脸!一模一样!哪怕是烧成灰她都不会认错!可为什么厉寒霆的声音变了?为什么厉寒霆看她的眼神那么陌生?宋画忽然指向自己,她嗓子也像哑了一般,吐出的每个字都费力极了:“我!你看看我!我是宋画啊!我是宋画啊!”
“女士,我并不认识你。”
男人疏离道。“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我!”
宋画忽然激动了:“我是宋画!是你不惜用性命救下的宋画啊!我是你最爱的女人啊!”
“宋画!我是宋画!是那个你动不动就说你这个蠢女人的宋画啊!”
“。。。。。。。。。”宋画越激动,男人的眼神越生疏,甚至隐隐透着几分不耐。而维尼也看明白了。这人不是宋画的丈夫。但一定是和宋画的丈夫长得很像,所以宋画误解了。维尼立即拉住宋画:“画!他不是你的丈夫!他并不认识你,你清醒点,他不会是你的丈夫。”
到了此时维尼很后悔。她不应该告诉宋画,有个四福的放大版男人出现。这样宋画也不会产生虚妄的幻想了。说罢维尼又对着车里的男人说道:“抱歉,我的朋友非常思念她的丈夫,请原谅她的鲁莽。”
“开车!”
就在这时,男人厉声道。司机会意,一踩油门车辆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之前若司机这样开车,可能宋画会被卷入车底。但因为现在维尼拉住了宋画,所以宋画并没有卷入车底的风险,只是和维尼两个人被巨大的冲击力给撞倒在了雪地上。好在没有造成什么伤害。维尼狼狈爬起来,刚要扶起宋画,却见宋画整个人几乎是从雪地上弹跳起来!随即她发了疯一般向车离去的方向跑去。一步一个深深地脚印留在了雪地上。维尼一愣,随即赶紧追上。维尼从小就干活,体力不错。跑路速度也算快。可硬生生没有追上宋画,和宋画落上了一大截!足以可见,宋画的速度多惊人!但即使她的速度再惊人,也比不过车辆。所以哪怕宋画是拼了命跑,也追不上呼啸而去的车,甚至很快连车影都看不到了。而当宋画的视线范围内,连车影都看不到后,她如同没有了气的气球,一下就给瘫在了雪地上。直到维尼赶来时,宋画还躺在雪地上。她双眼无神望着天空,大口大口喘气。维尼赶紧将宋画扶起。她内疚不已:“画,抱歉,我不应该和你说这件事情的,我不知道会引起你那么大的情绪波动,但,”维尼转了口:“他应该真不是你的丈夫,你冷静点。”
“不,他就是我的丈夫!”
宋画脸忽然涨红起来,她冲着维尼大喊道:“维尼,你听着,我不可能连自己的丈夫都不认识!”
“我确定,他就是我的丈夫!刚刚那个人就是我的丈夫!”
维尼为难道:“画,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但他应该真不是,你刚刚看他的样子,他根本就是不认识你啊。”
宋画紧紧攥住了手。疑问如同骇浪一般向宋画打来!为什么!那明明就是厉寒霆啊!为什么厉寒霆要装作不认识她的样子!这到底是为什么!无数的疑问在宋画脑中盘旋,最后宋画忽然一咬牙,她说道:“我得离开这里一趟!”
她要去找厉名庄!这个和厉寒霆一模一样的男人到底是不是厉寒霆?如果是厉寒霆的话,为什么又要装作不认识她?这些疑问,宋画无法解开。她只能够去救助厉名庄。宋画恳求看向维尼:“维尼,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就是在我离开这段时间,帮我好好照顾我的七个孩子。。。。。。。。”她现在出去有没有危险,厉家还有没有在通缉她,这都是未知的。所以她不能够带七个孩子离开。她只能够让七个孩子留在最安全的地方。维尼并不知道宋画来到这个小镇的原因。她也并不知道宋画出去会有危险。所以维尼一口答应了。她道:“我是七个孩子的干妈了,他们都是我的孩子,不用你说,我也会照顾好他们。”
。。。。。。。。。与此同时。医院。雅夫人再次来到了厉名庄病房。她特地飞去美国和厉震沉道歉。但明显结果不容乐观。之后厉震沉更是摆出了不想和雅夫人多谈一句的架势。这让雅夫人也是伤透了心。这次去美国,她是和厉震沉吐露了肺腑之言。却没想到自己的丈夫会是这个态度。雅夫人索性先不想那么多了。她得先处理好手头上的事情。她的女儿厉名庄。还有死因又忽然不能够明确的厉寒霆。到了病房内,雅夫人看到夜朝州正在和厉名庄说话。当然,厉名庄现在的状态是不可能说话了。所以是夜朝州单方面对厉名庄自言自语。但即使是单方面的自言自语,夜朝州也说得十分专注,因此连雅夫人进来了他都不知道。见状雅夫人也没有说话,她就站在一旁,静静听着。就在这时,夜朝州忽然说了一句:“名庄,我现在只想一直陪在你身边,一直照顾你,但自从上次那个人来了后,我心中总有忐忑。”
“我怕有一天,会发生什么难以预料无法想象的事,到时候恐怕连我,”连他也不知道如何去应对。但这句话,夜朝州没有说。即使厉名庄已经成为了植物人,即使厉名庄根本听不到他说话了,但夜朝州也下意识不想让厉名庄担心。所以说到这夜朝州就停住了。他伸出了手,抚了抚厉名庄的头:“名庄总之我会陪在你身边的,你相信我,我一定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而这个听者,不是厉名庄,而是雅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