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忽然间僵持。
方枕寒打破沉默,淡淡道:“鲁国公演得好戏。”
海彬一愣,道:“什么好戏?”
方枕寒道:“他本来就打算要我的命。”
韩羽哼道:“取你命又如何?似你这等奸臣逆贼,韩某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哼,可惜。”
方枕寒正待回话,眼光忽然落在伏羲剑上,发现剑身似是比先前长了少许,他凝神细看,心中一动,微一沉吟,伸手便往剑身上抓去。
众人俱感惊奇。
方枕寒右手握紧剑柄,左手先是大拇指与食指对捏剑身,微一用力,又加上中指,猛一用劲,双手一分。
“铮”的一声,剑身抽出,里面又现剑刃。
众人齐将目光望向方枕寒右手剑刃,见刃身黯淡无光,却隐现朦胧紫气,心中俱是暗暗称奇。
方枕寒将原先的剑身而今的空鞘交予月婆婆,腾出左手来,在刃身近柄处捻动数下,居然抽出一条比剑柄略窄略短的长形事物,一抖打开,却是一张极薄呈黄色的羊皮纸,上书有字。
众人愈觉惊异。
韩羽却是脸色大变,身形似是动了一下。
海彬、吕蒙兴各自握着韩羽的手尚未放开,见状同时加劲紧握。
星月二老同时一闪身挡在方枕寒身前。
金陵前知府慕容英藏于伏羲剑中的秘密终于落到了方枕寒的手中。
方枕寒转眼间已将羊皮纸上文字读了一遍,抬起头来望向韩羽,一字字道:“韩羽,你私通西辽,杀害慕容大人,阴谋反叛,如今还有何话要说。”
韩羽身子猛然一晃,挣开仍自怔怔抓着自己的海彬、吕蒙兴二人,冷冷道:“方枕寒,你玩什么花样,敢诬陷我兄弟三人。”
方枕寒道:“我说的你,并未指郑、陈二位国公。”
韩羽道:“我兄弟三人向来同声同气,你刚才加罪与我大哥的总管,如今又诬陷与我,狼子之心,自是欲将我三人一网打尽。”
海彬、吕蒙兴均是看着韩羽,神色带着惊疑。
方枕寒道:“你又何必硬拖郑、陈二位国公下水。”
韩羽冷冷道:“既是如此,何不将你手上之物,交予我大哥、二哥一阅?”
方枕寒微微一笑,心中暗想,此人果是巨奸,临到此刻还要与我比斗心智,若非我早已心中有数,孰忠孰奸,倒是当真不敢贸然将羊皮纸交出。
他缓缓道:“有劳郑国公上来。”
海彬沉声对吕蒙兴道:“二弟,你站开一边,”又望了眼身后春剑蔡回春,“回春,你们也与莹莹退开一旁。”却是不看柳若尘,腾腾几个大步,已走到方枕寒身边,伸手接过羊皮纸观看。
韩羽心中暗叫不妙。没想到方枕寒竟是如此爽快便将羊皮纸交予海彬。自己方才言语中故布疑阵,就是要让方枕寒误以为海、吕二人已与自己合谋,不敢让他二人看阅羊皮纸,自己再挑拔一番,说不定便能使海、吕二人愤然与方枕寒翻脸。而今,从方才海彬一番言行看,分明已是对自己深藏戒心。
吕蒙兴也闪开一边,蔡回春等也护着海莹莹退向另一边。
中间只剩下韩羽和柳若尘二人。
韩羽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
柳若尘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凝神戒备。
韩羽心中一动,看着海彬,道:“大哥,你演的好戏。”
海彬将羊皮纸交还给方枕寒,淡淡答道:“你做出这等事来,还当过我是你的大哥吗?说起来,这些年里,一直在演戏的反倒是你。”
韩羽道:“小弟所做之事,只能说对那一老一小两个皇帝不利,又何曾对不起大哥?”
海彬冷冷道:“对不起先帝和今上,就是对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