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卫戈怀里辗转反侧,捂着屁股,眼泪汪汪道:“我好疼。”
卫戈睁开双目,道:“哪里疼?”
林晗牵着他的手,在自己身上来来回回地指了个遍,可怜兮兮道:“这、这、还有这,都痛得很。”
卫戈心底一软,却仍是漠然道:“你是哥哥,疼也忍着。”
林晗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往他身上一扑,带着哭腔道:“那你……你还是我夫君呢。”
说完他便蓦地闭上眼,暗骂自己一句丢人。
卫戈定了定神,哑着声道:“含宁原来也会撒娇啊。”
“我没有,”林晗仰着脸看他,眼角挂着泪珠,“真的好痛。”
卫戈轻叹一声,便要掀开被子,下床替他找药,哪知却被林晗攥住手腕,不要他走。
“别去了,反正都这么晚了……”
卫戈将他散乱的鬓发拂到耳后,怜惜道:“不是疼么?”
“疼点也好,”林晗钻进他怀里,滚烫的脸蛋贴着里衣磨蹭,“疼的话,才、才记得住你。”
卫戈被他撩拨得耳根一热,周身又有些气血翻涌,索性抱着林晗一躺,拉上被褥。
“桓儿?”
“睡觉。”
他平复着呼吸,低声道,“不许再说话了。”
“噢……”林晗乖乖地埋在他襟前。
一夜无梦,翌日一早天冷气清,林晗赖在被褥里,许久不肯起床。
“我今日要去营里,”卫戈守在床边,端着只漆盘,盘子里摆了许多瓶瓶罐罐,“你再不起床,待会只能让别人给你上药了。”
林晗不做声。卫戈便对着一团圆滚滚的被子叹气。林晗听见他长吁短叹,将遮过头顶的被面拉下了些许,探出头来,双眸清亮地盯着他。
“看着我干什么,快起床,”卫戈笑着催促,“你手底下的人都该等你了。”
林晗拥着被子,慢吞吞坐起身,打着呵欠道:“你今天能不能别去……”
卫戈让他靠在自己膝上,小心翼翼地揭开衣服,扒开滑如凝脂的双腿查看。确是被折磨得狠了,有淤青红肿,腿根上几个指痕巴掌印,触目惊心。
卫戈呼吸一滞,沉默半晌,手上不停地上药。林晗只着薄衫,紧贴着他穿了铁甲的怀抱,一阵瑟缩,道:“没骗你吧。”
卫戈轻轻揉着淤青处,低声道:“是我不好。”
“那你今天留着陪我吧。”
林晗窝在他怀里笑道。
卫戈无奈地亲他额头:“含宁别闹。”
林晗叹息一声,只能作罢,默不吭声地等他涂好药。处理完伤处,卫戈便像平日照顾他一样,取来衣服鞋袜,伺候他穿戴好。
今日要去衙门办差事,林晗便着了公服。用早膳时取了笔墨纸砚,一边囫囵着吃饼,一边就着昨晚没写完的纸,续上一篇洋洋洒洒的文章。
卫戈晃眼一看,抬头写了四个大字:安民布告。
林晗搁下笔,两手拎着布告,吹了吹湿润的墨痕,道:“今日各地受灾情况应当报上来了,我打算开仓赈灾。”
“不必担心军饷,”卫戈顿时了然,“你只管顾着灾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