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候着的守卫进来,一个人把人解下来另一个人却不敢动作,心里嘀咕着秦会之的吩咐要不要服从。毕竟,这是要犯,哪里有给要犯请大夫的道理,牢里的人还没有这样的待遇。
“大人……这……不好吧。”他看着秦会之面露难色,这牢里的犯人,反正都是死路一条,还花功夫请大夫做什么,死了不才好吗?
秦会之看他不愿意去,斜着眼神吓唬他。
“这人要是死了,就是你们看管不力。”他伸出一根手指隔空点在两个人头上,好似敲响了警钟一般。
经他这么一吓唬,他们就害怕了,争先恐后的出去请大夫去。“是是是,这就去,小的这就去。”
虽然说这是要犯,可没有对他们的判决下来前,这人还真不能随随便便的死了。要是真死了,追究起来,还是他们守卫的过错,届时进去蹲的人就是他们看守的了。
江泥被扶到了隔壁的牢房里,乱糟糟的干草铺了一地,散发着霉味夹杂着各种臭味,一张破席子铺在床上,说是床,其实就是底下几块石砖垫着,上面横着一块木板而已。
等了好一会,大夫才姗姗来迟,挎着药箱,一路走得小心翼翼,眼睛都不敢四处张望。
他也是没有想到,来看病还看到了大牢来。
不过在那面如冠玉的大人面前,他也没有多舌,就先诊治起要看病的人来。
他看着草席上躺着的人,一张脸肿的老高了,挤得眼睛都要看不见了,只是瞧着面嫩,想来年纪并不大。那巴掌印堂而皇之的印在脸上,五根手指一览无余。身上更是伤痕累累,几乎衣不蔽体,被抽出来的鞭打痕迹遍布胸膛,一道就是一个血印,看着都惨不忍睹。
对于这大牢里的人,这幅残破的样子倒也不足为奇,能进大理寺的,不是死刑犯就是要犯,没几个好东西。对此,他更加谨小慎微起来,不敢出一丝差错。
等诊治完,便朝着一边候着的大人回话。
“大人,多是皮肉伤,并无大碍,此刻是伤口发炎,发烧了导致的人昏睡不醒,草民开一副退烧药和外伤药用着,将养几日就好了。”
大夫说完,见秦会之没有其他吩咐,就给人把伤口上流脓的地方给挑了,清洗后再一一上药,有利于恢复,几番动作下来,旁边的水盆里盛满的水已经从清水变成了血水。
或许是被碰疼了,床上的人昏昏沉沉的发出呻吟。秦会之捂着鼻子等大夫给人处理伤口,早已经等得不耐烦,这会儿见草席上的人发出嘤咛,似乎是要悠悠转醒,冷漠的他朝立着的守卫道:
“泼醒他。”
守卫得令,端起那从他身上洗下来的血水就冲人的脸泼了下去,让旁边预备退下的大夫看的脊骨生寒,胡子抖了几抖。他才上的药……白瞎了。既然要他来治,还这么粗暴的对人,这一盆子脏水下去,少不得又要烧一通了,干脆是别治了,生死有命吧。
‘哗’的一盆子血水倒下去,床上的人被呛到,咳嗽了好几声才慢慢的清醒过来,他微微睁开眼,模模糊糊的就看见了那个令他胆寒的人,脑子还没有做出反应人就已经往角落缩回去了。
秦会之看着他的反应不禁发笑。
“怕我做什么?我可没打你。”
他这幅样子全都是拜他人所赐,他可是一根手指头都没有动他的,怎么见了他就跟老鼠见了猫呢?
而秦会之的声音宛如附骨之蛆,让他忘也忘不掉,萦绕在耳边,怎么也逃不开。
他对这个声音太熟悉了,又太恐惧。
听到秦会之的声音,江泥才是彻底清醒过来,他看着面前那三三两两的人,梗直了脖子,脸上是视死如归的表情。
秦会之抬腿踢了一脚人吊在床沿上的腿,嘲讽着。
“宁死不屈么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