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小孩,虽然脑子里装着陆知行的那一套成功论,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还是不由自主亮起了眼睛。
当天晚上陆知远回来的时候喝了些酒,带了三分醉意越发死皮赖脸,不知道从哪里折了一支梅花回来,腆着脸非要让她闻闻香不香。
沈轻程用花枝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脸,信手替他松了领带。“知远,商量件事。”
陆知远的酒瞬间醒了一半。沈轻程的客气真是太吓人了,不知道她要提什么。陆知远很怕她下一秒就拿出一张离婚协议来。
“让陆谨言去上学吧。我再给他找几个课外班老师。”沈轻程想向他要点什么的时候,从来都是眉眼温柔的。
陆知远不干。
凭什么啊?这孩子是绑来的,是报复陆知行的。这样和供着他有什么区别?
沈轻程也不和他讲道理,他和他哥之间的关系就是一本烂账,算也算不清的。于是沈轻程只是拉着他的胳膊,一个劲儿地晃呀晃,晃得他心都软了魂也飞了。
她窝在他的怀里,手一下一下来回拨着他的领带,像在他心上挠一样。“知远,我们都是受过委屈的人。”
“我们都在家里受过委屈。我们都知道家有时候并不是天堂,它可以是比地狱更可怕的存在。不瞒你说,我曾经动过让宋衍把我杀了的念头,因为我不想再被家庭拖累要挟了。”
“但是我后来慢慢发现你挺好的。你很混账,但在你这里,我从来没受过半点委屈。我觉得你才是真的家。”
“好的家里是没有委屈的。我们这些受过委屈的人,往往见不得别人委屈。”
陆知远的心被她挠的软成一滩带着醉意的水,行吧行吧,反正在你这里我也没有原则。
他的胡子长得快,下午走之前刚哄着她给刮过一遍,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又长了青青一片。和他一样,都觉得没她的时候度日如年。
于是他有意使坏,仰了下巴用微扎的胡茬轻轻磨蹭她的脖颈,总要撩拨得她耳根发红才好。
沈轻程却按住了他顺着自己脖颈渐次往下的唇,“还有一件事。”
“什么?”这朵食人花又开始得寸进尺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洗米接回来?”
自从得知她怀孕,陆知远就又把洗米送走了,美名其曰孕妇不能和猫在一起。
借口。沈轻程知道陆知远一直对洗米怀有恶意,嫉妒洗米和她太亲近。这个过河拆桥的混账,早忘了当时洗米替他哄她开心的恩情了。
如今她生产有一段时间了,沈轻程倒是想看看陆知远还有什么借口。总没有当妈的女人不能和猫在一起的说法。
“不行!”陆知远干脆不装了彻底摊牌。“有了孩子,你如今又把陆谨言那个小王八蛋往心里记,要是猫再接回来,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你的心就是个榴莲,上面谁都能站,就是没有我!你说陆谨言那小王八蛋有什么值得关心的,他是陆知行的儿子,陆知行……”沈轻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