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承也笑,笑得比哭还难看,带着难以置信和无法忽视的难过,凝视她良久,再也说不出话来。
江妧偏头,轻声,“长临,走吧。”
不待他说什么,回头扫了眼荣庆,“这些人,不准杀。”
若说之前,她想救一批宫人,还需提心吊胆委婉的劝一句‘千岁别太生气了’。
方才,她看到了谢长临眸中难以忽视的异色。
那么现在,只需两个字:‘不准’。
荣庆暗暗瞧了眼谢长临的神情,低下头,“是。”
谢长临面无表情,搀着江妧离去。
身后传来宫人齐声洪亮的跪拜,“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留着那些人,娘娘与一个阉人搅和在一块儿的事,便瞒不住了。”谢长临淡声道。
“本宫今日敢说,就没想过要再瞒。”
他嗤笑,懒洋洋的扯起嘴角,“不怕老东西气得吐血?”
江妧美眸扫过他,没有接这话,“冠初走了,如今岁安也没了。”
他不再说将冠初召回来这样的违心话,反而低低叹了一声,“娘娘怪咱家?”
“谈不上怪吧,只是替岁安难过了些时日。”她莞尔,笑意不达眼底,“千岁又忘了,你在本宫心中,永远排第一。”
谢长临无言,望着前路,只是眸中再不是一汪死水。
回到长乐宫,凝嫔已经在院中跪了大半日,面色苍白,发丝湿润凌乱,一缕一缕的挂在额前,再不见往日的风姿。
她自打从冷宫出来,就一直安分的待在悦华宫,也不常出来走动,江妧也是这么长时间来第一次看见她。
“娘娘,嫔妾当真没对安妃做过什么。”她惶然的看见江妧身旁的谢长临,仿佛看见了死神,突然一下下磕起头来,很快鲜血顺着额间流下,“娘娘,嫔妾错了!”
“你若一直乖乖缩在龟壳里不出来,本宫倒也没空找你麻烦。”江妧松开谢长临的手臂,看向巧巧,“还不招?”
巧巧摇头。
谢长临眉头微挑,好似有些好奇,“溺几下,跪半日,娘娘教训人的手段竟拙劣至此?”
江妧:“那自是比不得千岁经验丰富。”
他一本正经点了下头,表示认同,“拶子,碎头机,尖桩木驴总有吧?”
江妧勤学好问,“什么是尖桩木驴?”
“便是在木驴背上那些大拇指般粗且锋利的木桩对准女子的下半身,按着坐上去,木驴晃起来,尖木桩会伸缩和收缩,将女子下半身搅得鲜血淋漓”
他像是在认真讲什么故事,声线仍旧毫无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