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唐兰点点头,便说:“他在绿林黑道上,打出了好大的名头,随之便在江湖上传扬开来。白道上的英雄听闻了,见他太过威风,也有去找他比试武艺的,却都铩羽而归。”
薛丰问:“师父,都有谁找他比试武艺了?”
“那可就多了。”
唐兰笑着说了一句,想了一下,道:“那些人当中,好像就有雪山派开山祖师梅花道人。”
说着,她看向丈夫,问说:“对吧?师哥。”
“嗯,没错。”
薛长仁点点头,略作沉吟,说:“其实那时候,梅花道人他在江湖中扬名已有数年,再去与人斗胜争强,大可不必。”
高洛问:“那他为何又去找丁坚比试?”
薛长仁轻捋胡须,说:“只因他那时候,已在大雪山上立稳了脚跟,又开宗立派未久,诚为意气正高,风头正劲之时。他听闻了丁坚的事情,就一时起了争斗之心。等丁坚入川之后,便孤身前往约斗,结果也是不敌,在伏魔剑下输了几招。”
薛丰听了,就笑嘻嘻地说:“壮心满怀而去,结果大败而归,他怕是要郁闷死了。”
薛长仁看着他,也是笑了笑,说:“梅花道人回去之后,心有不甘,就苦思破解之法,却始终不可得,最后抑闷成疾,直到离世,再也没下过大雪山一步。”
薛丰一愣,有些惊奇,随后就说:“他这气量也太小了点儿吧。”
唐兰点点头,道:“我听你太师父说,那梅花道人的气量,确实不怎么大。”
“是啊。”
薛长仁也是点头,说道:“他和丁坚两个,都是武林里的宗师人物,即便是输上个三招两式,又算得了什么?那战场上,有哪个将军,敢夸口自己常胜不败?这江湖里,又有哪个人物,敢大言自己只赢不输?”
他停顿一下,看一眼弟子们,接着说道:“那梅花道人胜负之念太重,对这一时的失意,始终纠结在心,以致早早便就离世,让人深感惋惜。”
唐兰说:“不过是输了几招,他就耿耿于怀,最后还落得个抑郁而亡,梅花道人他在心性这一点上,和丁坚又差了一筹。”
“丁坚的心性,确实值得称赞。”
薛长仁再是点头认同,说道:“他后来到了福州,于乌山观景,一时有感而言:‘吃得无上苦,修成绝世功,伏下心头魔,方得大自在。’就在乌山建立了自在山庄,此后他便住庄子里修身养性,偶有下山,绿林黑道之人,闻听他的名号,无不心生惊惧,远远地躲了,不敢直面剑锋。”
薛丰点头,说道:“老当益壮,无人敢惹。这位丁老爷子,真如他所说,是得了大自在。”
薛长仁捋须颔首,接着说:“十年后,凌霄观的木玄子前辈,也就是常观主的师父,悟得雪山派武学真意,剑法高深,闯荡江湖也没多长时间,就博了个‘西南剑法第一’的名头,他习武练剑有成,又值克壮气盛之时,想起师门往事,便就去了自在山庄。”
薛丰就问:“结果怎样?”
薛长仁说道:“那时候,丁坚已经七十五岁了,木玄子却没讨得了好,在丁坚的伏魔剑下,栽了个大跟头。他羞愤之下,便掩面而去。”
薛丰对雪山派印象不大好,听了薛长仁的话之后,不免有些幸灾乐祸,就乐呵呵地说:“这雪山派的人也真可怜,前后两次比斗,却都败下阵来。”
想到丁坚以老人身躯,只剑威压群雄,高洛是心向往之,不禁说道:“这江湖之中,还有这样的往事,弟子却从未听说过。”
薛长仁看了他一眼,道:“雪山派两次输招,对他们而言,可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好事,自然不可能去和外人讲;而丁坚年岁已高,对一些虚名早已看淡,也不会去大肆宣扬。因此这两次比斗,武林中都不知道。”
薛丰听了,却心中生奇:“既然武林中都不知道,怎么掌门师伯却说的这么详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