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似乎变重了,被不可抗拒的力量拖拽着沉入深渊。
整个过程像被洪流淹没,没有人发出一点声响,不是不想喊叫,而是张开嘴也发不出声音,像是真空,又像是被消去了音量。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短短几秒,时间却好像被无限拉长,像是几十分钟甚至几个小时那么漫长。
等所有来到幻山秘境的人再次睁开眼,他们已经进入了雾霭环绕的山脉里,眼前是枝叶繁茂的密集树林,身后是看不清虚实的厚重雾气。
那些雾气不断变幻游走,谁也不知道雾气之后是什么,也没有人敢回头再去雾气中探寻一番,因为之前白雾中女子的话——任何人无法离开此处。
从此处向上看去,幻山的最高峰正在他们头顶,因为高度太高且山势陡峭,山体在后仰的视线里几乎是垂直拔地而起,像一柄锋利的长剑直耸入云。
“好像没有人工开凿的痕迹啊,这是要全靠双手双脚开路?”有人族嚷嚷起来,声音里带着颓丧与崩溃。
“人族就是弱鸡,爬个山而已还在那大呼小叫!”
妖族和魔族里不少人发出嗤笑。
能来这里的都是内力深厚,灵力高强的大妖大魔,这幻山虽然高,但在他们眼里不过是抬脚飞几下的事情,何需24小时,分分钟就能到达山巅。
立即有妖魔升至半空,试图飞上山顶,能御剑飞行的玄门大佬们也祭出法剑跃跃欲试。
然而那几个妖魔刚洋洋得意地向山顶飞去,尚未飞出百米,天空突然压低变暗,万顷雷电如暴雨般砸在那几个飞起的妖魔身上,只听空中几声凄厉至极的惨叫,紧接着几个黑影裹着皮肉烧焦的难闻气味扑簌簌坠落下来。
众人一看,那几个妖魔已经变成了焦黑的尸块,连样貌形体都无法辨认。
这一切只发生转眼之间,不过数秒,几个鲜活的生命便化作了焦炭。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景象,方才还试图飞行的默默放弃了这个念头,祭出法剑的玄门大佬也悄无声息地收回了自己的剑。
既不能飞行,那就只能靠双腿爬上去。
现在看来,这幻山非常原始,没有人工开凿的道路,眼前树木郁郁葱葱,每一棵树木看起来都很相似,每一处景致也大同小异,所以究竟该怎么走,往哪里走便成了众人现在的当务之急。
这时有人想起雾中女子说过的提示:“不是说咱们这些人中有两个天选之子,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带大家上山顶吗?谁?是谁?自己站出来,别逼我动手啊!”
此言一出,大家都想到这茬,警惕地审视身边及周围的人,试图找出所谓的天选之子
但只从相貌、神态根本无法分辨出谁是天选之子,白雾中的女子说得含糊,既不知天选之子是人、妖还是魔族,也没给出什么身份特征的提示,想要将他们从这么多人中找出来简直难如大海捞针。
半天没有人站出来承认天选之子的身份,大家四处审视观察、旁敲侧击,也没发现什么人特别形迹可疑。
妖族和魔族其实并不太在乎什么天选之子,妖魔本就不信天道,只笃信自身的力量,所以是否有天选之子对他们来说意义不大。
相反,人族尤其是玄门,最讲求遵循天道,因而天选之子对于他们来说不仅是能带领大家登上幻山的关键,更是一种信念的支撑,而且,玄门中人大多坚信妖魔不可能被天道选中,天选之子必定就是玄门中的某个人。
很多玄门之人将目光投向墨尘渊。
墨尘渊在玄门中一直是个神话。
自幼便显示出极高的天赋和万里挑一的修炼资质,5岁便能占演卜卦,每卦必验,10岁便以一套全新的推演算法震惊玄门,连头发花白的玄门大佬们都惊叹其为天纵奇才。到20岁左右,不论是在周易占卜还是玄门奇术方面都有大成,被奉为最年轻的国术大师。
这样的人简直是生来的天选之子!
因而此刻越来越多的人族聚集在墨尘渊身边,眼巴巴地等着他为众人指出一条通往幻山顶峰的康庄大道。
墨尘渊并没有理会周围人的殷切期盼,几位德高望重的掌门绕着弯子试探他是不是天选之子,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冷淡回答两个字:“不是。”
干脆利落打消旁人的念想。
然而人群并没有散开,大家仍对他心存幻想,而且纵使真不是,他的卜卦能力和玄门术法都是最顶尖的,甚至那些玄门大佬们都不敢与之一较高下,只要跟随他的脚步,说不定真能一路逢凶化吉平安到达山顶呢?
当然除了他这里以外,诸位玄门大佬身边也聚集了不少追随者,毕竟有句话叫做姜还是老的辣,年轻人再有能力,在老一辈的经验面前也只能自叹弗如。
相比之下,黎初雪和周印臣便显得有些形单影只。
周印臣正摇着龟甲卜卦探路,黎初雪百无聊赖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用手扇风。
山里气候闷热蚊虫颇多,此处人群又密集,对刚怀孕不久的她来说,这种环境既令人心里烦躁,生理上也总有种想要作呕的不适感。
黎初雪正有些难受,旁边什么东西突然顶了顶她的手臂,她转头一看,一条手指粗细的小黑蛇悬浮在她的手臂旁边。
小黑蛇眼睛像两颗翠绿的葡萄,蛇吻弯弯上翘,此刻歪着脑袋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它的背上系着一封用绢帛书写的信笺,黎初雪下意识环顾四周,果然在侧后方看见在妖族中鹤立鸡群,正目光灼灼向她这里看的雾曦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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