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饮茶间,忽听得马蹄声响,十余匹马从远处驰来,驰到近处,马上乘者尽皆勒马停住,为首的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说道:“众位兄弟,这一路口渴得紧了,喝碗茶再赶路吧。”
其余乘者齐声答应,众人下得马来,将马拴在路边大树上,一齐进了茶棚。
众人纷纷落座,霎时间将整个茶棚都坐满了。茶摊老板见来了这许多客人,乐得眉开眼笑,连忙吩咐伙计抹桌擦凳,端茶倒水。
那老者喝了口茶,说道:“这一趟买卖咱们又赚了不少银子,大伙辛苦了。”
其余人纷纷道:“这全靠帮主慧眼识金,这批金沙品相不错,卖的价钱比之前高了三成啊,又够咱们吃上一年了。”
这时一旁的茶摊老板说道:“哈哈,诸位莫非是金沙帮的好汉?”
一汉子奇道:“你认得我们?”
那老板道:“哈哈,不认得,不过这方圆百里,靠挖淘金沙为生的,也只有贵帮了,金沙帮的大名在下还是听说过的。”
他跨步上前,向那老者说道:“这位想必就是金沙帮姚大帮主了?”
那老者姚钱树嗯了一声,说道:“老夫正是姚钱树,不知有何指教?”
那老板道:“指教二字,可不敢当,姚帮主,不知前些日子咱们谈的入伙儿之事,你考虑的如何了?”
金沙帮众人闻言都是大吃一惊,一齐站起,接着仓啷啷几声响,纷纷抽出兵刃,向那老板怒目而视。
姚钱树脸色一沉,斜睨道:“我道阁下是谁?原来是金蚕教的朋友。”
秦狄一听金蚕教几个字,登时想起当日那个金蚕教护法洪鼎鹤,心想这金蚕教最近很猖狂啊,哪里都能遇到他们的人,不过看这人的架势,不像是护法级的人物。
那老板道:“姚帮主好眼力,在下正是金蚕教天蝎堂堂主蔡稽。”
姚钱树心中一凛,脸上却不动声色,说道:“啊,原来是金蚕教蔡堂主,失敬失敬。”
蔡稽道:“今日能一睹姚帮主风范,在下甚是荣幸。在下此次奉教主之命,再次前来请贵帮加入敝教,姚帮主意下如何?”
姚钱树哼了一声道:“蔡堂主何必明知故问?那日老夫已经给了你们答复,你们还来纠缠什么?”
蔡稽道:“姚帮主,请恕在下直言,贵帮不过是江湖上一个不入流的小帮派,想要在江湖上立足,只怕不是那么容易,正所谓树大好乘凉,加入我教,于贵帮实有莫大的好处,如今难得敝教屈尊相邀,姚帮主可要好好把握机会啊。”
姚钱树冷声道:“多谢贵教美意,敝帮不过是江湖上的小角色,既无多大势力,也没有什么野心,只是想安安分分的做个小买卖。敝帮成立这几十年来,承蒙天下朋友关照,在江湖上倒还有一席之地,不需要什么大树乘凉,道不同不相为谋,敝帮是不会加入贵教的。”
蔡稽哼了一声说道:“姚帮主,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敝教好言相商邀贵帮入伙儿,可说是给足了贵帮面子,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可是不多,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姚钱树哈哈大笑,说道:“贵教称雄西陲,在西域横行霸道也就算了,中土可不是贵教撒野的地方,敝帮虽然在江湖上地位低微,但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吓到的,你金蚕教固然厉害,我金沙帮却也未必将你们瞧在眼里。”
蔡稽冷冷说道:“说的好,既然姚帮主不把敝教放在眼里,那么在下也只好得罪了。”
姚钱树冷哼一声,说道:“那得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他话音刚落,其余十多个金沙帮帮众便已向蔡稽围了上来,各人手上兵刃寒光耀眼,只待姚钱树一声令下,便即上前将蔡稽砍成肉酱。
蔡稽哈哈大笑,说道:“你们要倚多为胜,未免太异想天开了。”忽听得呛啷啷之声大作,十余名汉子手中兵刃纷纷落在地上,接着一个个委顿在地,姚钱树大惊之下,喝道:“你这茶水中有毒?”身子一软,从凳上滑了下来。
秦狄眼见这十余人都中毒倒地,心想这些人茶中有毒,而我的茶里没有毒,看来这蔡稽是专门对付这些人来的。哼,金蚕教不是什么好东西,竟敢在我面前惹是生非,这事我可要管上一管。
蔡稽哈哈大笑,说道:“姚帮主,你以为咱们金蚕教的茶是那么好喝的吗?”
姚钱树怒道:“原来你们早就料到我们会路过这里,在这里埋伏暗算!”
蔡稽道:“姚帮主看来还不糊涂。”他走到姚钱树面前,又道:“姚帮主,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贵帮加不加入我金蚕教?”
姚钱树浑身使不出力气,冷哼一声,说道:“你有种便杀了我,想让我入你们这下流教派,你想也别想。”
蔡稽道:“你嘴倒硬的很,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知道我金蚕教的厉害。”说着右手一晃,手上顿时多了一个五彩斑斓的物事,秦狄定睛一看,不由得吃了一惊,原来那物竟是一只花斑毒蝎。
金蚕教乃是西域三大毒宗之一,教众尤其精于饲养毒虫,这毒蝎色彩斑斓,自非寻常毒物。姚钱树登时变色,说道:“你要怎样?”
蔡稽道:“姚帮主既然不把金蚕教放在眼里,那么在下今日便让姚帮主见识一下我金蚕教的厉害。”
姚钱树道:“你以为你靠一只小小的蝎子,就能威胁的了我?”
蔡稽道:“姚帮主既然不怕,那便试上一试,不过我可要先和你说,我这花斑毒蝎平常便以各种毒虫为食,毒性猛烈的很,待会儿你若是受不了,可以求我给你解药。”说着拿起姚钱树的左手,去碰那毒蝎的尾刺。
这时秦狄忽然狠狠放下茶碗,大声道:“原来金蚕教门下,尽会干些暗算偷袭、要挟他人的下流勾当,江湖上怎么会有这么下流的门派?真是叫我大开眼界哟。”
蔡稽闻声,放脱姚钱树手掌,转身打量秦狄,问道:“这位小兄弟,不知是哪一派的少年英雄?金蚕教的闲事你也敢管,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