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经纶道:“秦师侄多虑了,其实我也相信你不是魔教奸细,易师兄他们为人谨慎,对你有所怀疑倒也情有可原,其实他们也是为本派安危着想,绝不是有意针对于你,你千万不可多心。”
说着向众人道:“既然此事大家有所分歧,那么关门弟子这件事暂且搁下,咱们从长计议,诸位师兄想必也累了,咱们便散了吧。”
众人一齐起身,向岳经纶拱手道:“是,掌门人。”纷纷转身出门。
秦狄转身要走,却听岳经纶道:“秦师侄,你先留步,本座还有话要和你说。”
秦狄道:“是。”心下诧异:“掌门人为何要独留我在此?”当即垂首而立。
岳经纶微笑道:“秦师侄,你不必如此拘谨,过来坐吧。”说着指了指易正言坐的那张锦椅。
秦狄道:“是。”上前在锦椅中坐了。
岳经纶道:“易师兄等人对你有所怀疑,不许你做我的关门弟子,你心下一定很着恼吧。”
秦狄微笑道:“易长老等人也是为本门着想,这也在情理之中。”
岳经纶道:“你不怪他们就好,其实我相信你绝非魔教奸细,只是易师兄等人所言有理,我也不好辩驳,所以也只好委屈你了。”
秦狄道:“弟子受些委屈不算什么,只是不能为掌门人了却心愿,弟子心中甚是愧疚。”
岳经纶微微一怔,问道:“此话怎讲?”
秦狄道:“其实掌门人传我到此,不是为了要收我做关门弟子,也不是要查明弟子是否为魔教奸细,而是为了要从弟子口中打探苏星罗的下落,是也不是?”
岳经纶微微一笑,说道:“秦师侄果然是聪明人,看来我的确没看错人。只不过我虽然是要从你口中打探苏星罗的下落,但是也是真心要收你做关门弟子。”
秦狄淡淡道:“那弟子多谢掌门人了。”
岳经纶道:“那你想必也知道,我为何要打探苏星罗的下落?”
秦狄道:“自然是为了他手上的长生宝卷了。”
岳经纶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正是为此,看来你什么都知道了?”
秦狄道:“当然不是,弟子还有一事不明。”
岳经纶道:“你说。”
秦狄道:“掌门人为何要让弟子去打探苏星罗的下落,难道你认为弟子当真有那么大的能耐?还是不相信弟子与苏星罗只是萍水相逢?”
岳经纶道:“苏星罗为人狡猾机警,又极擅易容之功,想要寻找到他的下落,便连十大门派都做不到,更何况是你?”
秦狄奇道:“既然掌门人晓得弟子能为有限,那掌门人为何还要我下山打探他的下落?”
岳经纶微微一笑,说道:“你可知我为何要取那长生宝卷?”
秦狄道:“世上人人皆想长生不老,掌门人想必也不例外。”
岳经纶道:“哈哈,你相信这世上有长生不老之术么?”
秦狄道:“弟子见识浅薄,虽然心中不信,但世界之大,或许确有此术也说不定。”
岳经纶道:“依我所见,长生宝卷之说,不过是江湖闲人所杜撰,蒙蔽世人的而已。”
秦狄心中奇怪,问道:“既然掌门人不信长生之说,那又为何非要取那宝卷不可?”
岳经纶道:“你既然想知道,我说与你听也无妨,不过这个问题我等会再回答你,有一件事我先说与你听,十几日前,狐月剑派掌门人莫辰博修书一封,派人送至本派,信中言道,其子莫阳久仰我花山派千幻剑影之名,对此剑法甚是向往,希望我能将其收为门下弟子,传其千幻剑影剑法,他言道,这样既可全其子之心愿,又可增进两派之谊,实在是两全其美之事。这件事你怎么看?”
秦狄道:“本派千幻剑影这路剑法,弟子曾见到叶师姐施展过,此剑法变幻莫测,神妙至极,弟子心中很是佩服,但是弟子心中很是疑惑,狐月剑派名列十大门派,门下的精妙剑法定然不在本派之下,那莫阳为何非要加入本派,来学这千幻剑影?”
岳经纶道:“秦师侄,你有所不知,本派这门千幻剑影,若是练至大成,可说是威力无穷,只可惜本派百余年来,无一人可练至登峰之境。狐月剑派固然有诸多精妙剑法,但在本座看来,都较千幻剑影逊了一筹,因此那莫阳要学这千幻剑影,倒也合情合理。只是这剑法精深难懂,寻常人难以领悟其奥妙,叶侄女资质不凡,虽只是阅谱自学,却也悟到了剑法的一两成,实在难得。”
秦狄道:“如此说来,此剑法既是本派镇派之学,那便不可轻易授予旁人,那莫阳是狐月剑派掌门人之子,虽然言明要加入本派,但他学成之后,未必便不会将剑法外传,本派绝学之秘落入别派之手,始终对本派是一大隐患。”
岳经纶道:“秦师侄言之有理,千幻剑影这门剑法,我自然不会轻易外传,其实莫辰博此举,也绝非是要得到本派千幻剑影那么简单。”
秦狄道:“弟子愚钝,愿闻其详。”
岳经纶道:“其实狐月剑派与本派虽然向来交好,但两派相邻,生意上总会有些恩怨纠葛,暗地里争斗也在所难免,更何况莫辰博这个人极有野心,一直不甘居于别派之下,对本派亦有吞并之心,只是碍于本派实力,一直不敢有所行动,因此他这一次表面上是想我收其子为徒,传授剑法,实则却是想以此为机,在本派安插一枚棋子。”
秦狄恍然道:“这莫辰博果然阴险狡猾,只要掌门人收了莫阳做弟子,那么他下一步,一定是要助莫阳成为掌门人的关门弟子,以后咱们花山派,不就是他狐月剑派的附庸了么?”
岳经纶点头道:“正是如此,想不到秦师侄不仅武功卓绝,心思竟还如此缜密,你果然是个人才。”
秦狄道:“掌门人过奖了,只是掌门人若是不收莫阳为徒,只怕会伤了两派的和气,不知掌门人有何应对之策?”
岳经纶微笑道:“那你以为本座应该如何应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