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邀朋策过府一叙,倒也没有重要之事,老夫日前听说,令郎与朝中几位大人的公子在海州意欲染指铁矿?”
左朋策听了张鸿平的话,瞬时全身绷得紧紧的,额头已然冒出细汗。
张鸿平平静注视着左朋策的反应:“朋策,我们过着的生活,已是皇朝当中最为顶尖的那一小部分,家中后辈只要不出现大的行差踏错,足可稳稳当当在各部衙门谋得一官半职,金银钱财,虽说能够让生活更加奢华,但是,却也要防着被钱财迷了心智。”
左朋策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居然胆敢染指铁矿,并且还被次辅大人得知,当下只能是连连向张鸿平保证:“张兄,此事朋策确实不知,都是家中那逆子胡作非为,朋策一会回府之后便让府中下人前往海州,纵是绑也要将那逆子绑回应城,还望张兄救我一家性命。”
张鸿平四平八稳:“既然邀你过府相叙,自然便是要在事情未到不可挽回之际,将令郎,还有其他几位大人的公子从这漩涡当中摘出来,朋策不必过于忧心,如同适才你所说一般,一会回府之后,让人赶紧去海州处理此事。”
“是,张兄。感谢张兄再造之恩!朋策这便告退了。”
“去吧。”
左朋策离开之后,大管家返回到偏厅。
“德良,你安排之人,让其离海州越远越好!就算他们想要查证,届时只会是这几家的公子,中了别人圈套,所以,你该知道这事万不可有疏漏。”
“是,老爷。”
张鸿平挑了挑眉:“让庆安来一趟。”
“是,老爷。”
张鸿平的长子张庆安恭恭敬敬朝着张鸿平施了一礼:“父亲,不知传唤孩儿,有何吩咐?”
张鸿平指了指左朋策坐过的椅子:“坐下说话。”
“是,父亲。”
“那女子是否依为父之意作了安排?”
张庆安重重点了点头:“孩儿已经按照父亲之意安排妥当。”
张鸿平轻叹:“段清自为你产下一女,虽再无所出,但你要明白,段清端庄贤淑,明晓事理,情爱之事,当多顾虑段清感受,更何况你那礼部右侍郎的岳父,若非碍于情面,早就到府中来问责于你了!”
“是,孩儿糊涂!谢父亲宽宥。”
“你终是我张家嫡长子,你弟弟一心扑在军中,张家里里外外的这么多人和事,总归要你操持,当家的主母,不但出身要尊贵,其人品心性和处事才能同样重要!段清便是最好的人选!所以,你自己当明白分寸该如何把握。若是段清与你能有男丁降生,不论是张家,还是段家,都将皆大欢喜!是否明白为父之意?”
“孩儿明白了。”
“去多陪陪段清,你那两房妾室,告诉她们最好安分一些。至于薛梅那边,吩咐几个老婆子好生照顾着,等产子之后,再议她后续如何安排一事。”
“是,父亲。”
大管家再次来到偏厅,快步来到张鸿平对面禀报:“老爷,庆妃派人送来信件。”
说完,大管家杨德海从袍袖中抽出一封书信双手递往张鸿平手中。
张鸿平展开信件打量几眼,将信件放到身旁的炭炉里焚成灰烬:“饭后我再回信给思儿。”
“是,老爷。我去招呼宫中来人。”
张鸿平眉头深锁,自己这个外孙,终是还年轻,沉不住气!如今皇帝已然将平江、曲江、清水、跑鹿四县命名南州,其用意已然明明白白,庞印名正言顺在南境将会编练一支新军,庞印在军中可再续辉煌十年,皇帝多了一个庞印辅佐,几个皇子可争取的助力,自然便少了一个。吏治方面,皇帝给出的示意更是再明显不过,瞿随是皇帝的铁杆支持者,其在朝堂的影响力,无与伦比!南州官吏的任命名单中,都将是皇帝的人!此时,自己的这个外孙,东承的二皇子景浩却想着让外公尽力安插自己人进去,终是急躁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