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七,自宫中出来三个太监,三人虽谈不上壮硕,但举止步伐透出的矫健,可以看出这三人并非普通太监那般文弱。
三个太监与暗鹰的一支小队会合之后,策马扬鞭出城而去。
袁致庭率着残部在两峰关休整了四日之后,灰溜溜率军往着自己原来的驻地返去,袁致庭在短短两月间,可谓是眼睛看得见的在衰老!日日夜夜苦思冥想之下,始终不能找到一个理由,洗脱自己的罪名!童南征率领镇北军已然攻下东承的两座城关,自己带着援军加入之后,情势急转直下,不但被东承将两座城关又抢了回去不说,镇北军的两位大帅还饮恨西归,最要命的是,清水和跑鹿两关居然被攻夺,十数年来,从未有过的败绩,都发生在自己身上,让袁致庭每每闭眼,不久后便从梦中惊醒!
大南帝都宣城,快马飞传入殿的战报,让福明帝眼前一黑,随即晕倒在了龙案之后的软垫上。
福明帝已经六十有二,长年累月的操劳,福明帝已然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本想着让倾向于二儿子的童南征率军北征,从而顺利将太子扶上皇位,哪曾想到!这么一战,损兵折将数万不说,童南征和章沿这两位镇北军的主帅双双饮恨西归,更让福明帝难以接受的是,清水关和跑鹿关落进了东承大军手中!
史书将如何书写自己?自己英明神武的一生,居然画上这么一个败笔!福明帝万分悲愤!福明帝万分不甘!可以预见,镇北军已然算是彻头彻尾的废了!这罪名终将落在自己头上!本来的大好局面,已下东承两城之地,若非袁致庭从中搅局掣肘,何至于此?何至于此!福明帝从未想过让童南征和章沿死,福明帝更是不愿相信,一众大臣口口声声说东承辰光帝软弱无能,国事朝政皆已被一众重臣分权在手,吏治腐败,军纪涣散……
福明帝在看着战报的同时,万千忿念同时涌上心头,再也不能承受之下晕了过去!
一众朝臣吓得两股颤颤!全都跪伏在地高呼:“陛下!陛下!陛下!”
大南首辅林章及一众朝臣目送福明帝被放到御辇上送往后宫,林章强自镇定着将战报告知了两位次辅,六部尚书。
“诸位同僚,未曾想局势居然恶化至此,如今事态已然发展到了这个地步,诸位都说一说应对之策。”
次辅陶东阳一脸沉重:“东承大军在大肆加固跑鹿关的城墙,其意图已明,作好应对我大军反扑的万全准备!退一步讲,纵使东承无意再往南下,我军想要夺回跑鹿关所需付出的代价将极其沉重!严冬已至,纵是要战也是过年开春以后,我们目前必须决策的事,便是还能不能战的问题。”
次辅王其兴一听陶东阳所言,脸色越变越差:“陶大人!何为能不能战?”
陶东阳眉头一挑,已显不耐:“王大人!我之所言有错否?我朝中有多少重臣误判了东承之国力和军力?如今陛下龙体欠安,朝中形势更是不容乐观!你告诉我,哪头轻?哪头重?”
王其兴重重哼了一声,坐到椅子上扭过头去。
六部尚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敢插话。
林章徐徐开口:“王大人,陶大人所言并非全无道理!虽说言词之中多少有些消极,但却是不争的事实!陛下恢复安康之前,我们首要之务,须以维系朝中稳定为重中之重!是以,此等情形之下,战与不战确实须谨慎看待。”
“我也只是接受不了我军战败之事实,尤其童南征和章沿两位大帅魂断东承!”
“此战,我军折损太过,镇北军哪怕回撤了近三万人,但明显这三万人已经废了,镇北军也算得是废了。”
兵部尚书郭华这话说出之后,众人脸色一变再变!
林章沉沉一叹:“本官意见是先停战议和吧。”
林章此言一出,九人当中除了王其兴而外,心中都松了一口气!只要林章说出这句话就好,毕竟这话换做别人来说,后果是不一样的。
王其兴攥紧了手不甘问:“林公认为和谈派何人前往?”
“本官意见是兵部和礼部各出一位侍郎。”
王其兴和其余人都认同林章提议。
“先到宫中为陛下祈福吧。”
三大辅臣,六部尚书往着皇宫而去之时,皇宫内外已然暗流汹涌。袁致庭要是知道战报致使福明帝晕厥,他绝对不会安排残部回驻地之后,便急匆匆往着宣城赶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