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大人,每一棵大树下边的花草,长得都很茁壮,开得也娇艳!这种场景,贺大人以往长时间掌理农庄来说,不会陌生吧?”
贺晨点了点头:“想不到路公子生于富贵人家,对于花草树木和生长也有涉猎!路公子还真是博学多才。”
路豪左手握紧又轻轻松开:“贺大人莫非认为主政南州自此便可高枕无忧?”
“路公子莫非有良策教本官?”
“没有。在下只是不希望贺大人这样一心为民的好官仕途不顺。”
“路公子,只要本官一心在为百姓谋求福祉,便不愧于陛下隆恩,更不负这身官服和南州百姓。我们言归正传,路公子若想从南州采买米粮,本官认为还是斟酌一下粮价如何来定。”
“好,贺大人都这么说了,在下肯定是听到心里的。那就等在下再细细斟酌斟酌。”
路豪起身,注视着起身来的贺晨:“贺大人,在下代表李氏粮行再给两位涨半成如何?”
贺晨摇了摇头:“路公子,不论是两成三成,还是三成半,本官知道路公子是在开玩笑。毕竟路公子乃贵戚之家,自然是深知陛下呕心沥血只为让百姓日子过得富足!作为贵戚,帮着陛下分忧更是责无旁贷!今日路公子提点之情,本官铭记于心,将把一心为民谋福践行到实处。”
路豪一脸意味莫名:“好!贺大人高风亮节令在下极为佩服!南州既然有大善之人襄助南州百姓,给百姓发银子,在下感慨之余自是乐见其成,在下也会略尽绵薄,尽力为南州粮商找一找买家。”
贺晨拱手:“在此先行谢过路公子了!若路公子能帮到南州百姓,本官他日定与路公子把酒言欢!”
路豪转身走出两步站定:“贺大人,听说令尊在庆阳府的买卖做的不错!等在下得闲了,会专程到庆阳府看一看,能不能与令尊达成一些生意上的往来,这样一来,在下与贺大人之间,不就更加亲近了。”
贺晨看着路豪大步而去,眼中的森冷慢慢收敛。
周启送了路豪出衙回到偏厅之时,只见贺晨正拿着一只茶杯端详。
周启坐到贺晨对面:“大人,是否修书一封到庆阳去?这些纨绔子弟行事,向来随心所欲惯了,大人不可不防。”
贺晨抿了抿唇:“周大人有心了,一会本官便写信送往庆阳。”
“大人,下官认为南州既已稳定,何不让家人到南州来团聚?”
贺晨看向周启:“此事本官也在思量,之前本官二弟次女尚在襁褓当中,不宜长途跋涉,现下倒是可以远行,只是近来雨水频多,再等一等吧。”
“大人,下官认为该把路豪在南州的所作所为通过暗鹰传信回帝都,至少要让首辅大人知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好,向首辅大人禀报此事便由周大人劳心操办。这些时日间对于往常数年里李氏商行抑制平江和曲江粮价一事,也都据实报给瞿公。”
“大人之意是通过此事,将南州往年粮食、茶叶、丝绸的内里龌龊大白于天下?”
“正是,别人都欺到府门来了,我们若是忍气吞声,南州一应政务几时能够放开手脚!路豪也说了,大树底下好乘凉,正因之前自上而下的一些官员有心攀附路家,又认为有路家庇护,所以他们抑制平江和曲江的粮价,陛下和瞿公根本不知情。”
五月初十,瞿随进宫找到大监胡林:“大监,老夫这里收到南州那边的暗鹰飞鸽来信,特来跟大监对一对。”
胡林拿出书信:“瞿公所说的便是这封书信吧?没想到呐!贵戚们极尽恩宠之下,不思回报皇恩,反倒贪婪无度。”
“大监,不知旁陵府那边?”
“旁陵那边,明面是官府,暗里有暗鹰,一些事陛下不愿计较。”
“那南州这事?”
胡林呵呵一笑:“瞿公,路家这三公子实是猖獗过了头了,有些官员也是胆大包天呐。走吧,瞿公,此事请陛下定夺吧。”
辰光帝将书信细细看了一遍,眯着眼盯着书信:“都说天高皇帝远,此言果真不虚呐!朕从未想过,朕管不过来的事,他们都帮着朕给管了。瞿公,查一查,都有哪些官员跟这李氏商行有勾连?也查一查路家这些年从平江和曲江的百姓头上吸食了多少民脂民膏。”
“老臣遵旨。”
“有劳瞿公盯一盯这事。胡林,摆驾莹嫔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