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些将戚守勤气死,好在当初戚正还活着,老爷子也没有将希望寄托在女儿身上,除了尚还保留着戚澜在oon的股份让她吃分红,几乎断绝了父女关系。
这些消息全都来自于八卦媒体,恋爱脑的豪门小姐简直是他们最佳的八卦素材,戚澜的名字简直是频频上榜。
池谨能够知道这些信息,戚宣也并不意外,说:“就是这个乐队男,叫什么eric还是什么的,不知道怎么又欠了一笔债,找戚澜要钱未果,跑来威胁老爷子,叫嚷说他知道戚正怎么死的,根本不是什么交通事故,又说他还知道是戚正杀了我爸妈。但巧的是,他以为在书房闭门不见他的人是老爷子,实际上那天老爷子真的不在,是我在里面办公。”
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
到此时,戚宣才知道改变自己命运的交通事故并不是天灾,很可能是人祸,而戚守勤收养他也未见得是出于什么善意。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戚宣很少见地显露出来一丁点怅然,一歪身子躺在了池谨的肩膀上,仰头看着天花板:“是不是挺傻的,要不是这个人渣为了钱跳出来,我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爸妈过世的真相。”
第30章
池谨没有想过,在他父母的悲剧之后,还有另外一对夫妻丧命在这桩旧事里。
像是一条多米诺骨牌,从呼吸机故障的事故开始,接二连三,每张牌都沾着血倒下去。
他目光落在客厅的碟放机上,想起他还曾经特意在戚宣来吃饭的时候特意放他爸妈过世那年的流行单曲,却没想到他和戚宣从两条线追查一件旧事,人生轨迹竟以这样奇怪的方式并到了一起。
隔了一会儿,他才动了动肩头,拱枕在他肩上戚宣的脑袋:“你也说了,那会儿你才多大。”
戚宣被他拱了两下,脑袋险些从池谨肩头滑下去,就换了个单手搂住池谨的姿势:“说起来这件事情也可笑,其实我一开始很难相信那个人的话,毕竟他不是什么好人,说的话可信度很低,但老爷子教我的,什么人都不可信,什么事总归要自己查过再放心,于是我就顺手查了。”
“不过那会儿我没什么能用的自己人,查的时候也只是图个安心,没想到真的会查到什么,所以有些动作大约引起了老爷子的注意。”
池谨愣了下:“他知道你查他?”
戚宣点了点头:“大概应该是有所察觉,才想起来把张得桦弄进了公司,只可惜他就是个草包,进了公司两个月,就在他爸的唆使下挪用了一大笔公款,还是老爷子用私账填补的亏空……要不是他不成器,我的日子可能就不好过了,我得谢谢他。”
既然这样,戚守勤知道戚宣与他不是一条心了,那暗地里的动作当然就会避开戚宣,反倒是让戚宣对许多事都可以置身事外了。
但戚宣的身份摆在那,池谨戳了戳戚宣的胸口:“可说到底,外人眼里你还是戚守勤的孙子。”
戚宣很快抓住了池谨的手指,捏在手里:“外人很快就会知道我是个可怜的小惨蛋,不是什么oon的太子爷。”
池谨被“小惨蛋”这个形容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向戚宣保证道:“放心,到那个时候,你男人可以养你。”
以前池谨也没少撩拨他,但那个时候两个人仿佛隔着一层雾在斗法,此时池谨笑得眉眼弯弯却又很认真地说“养他”,戚宣终于知道撩人的最高境界其实是真心话。
“好,等你养我。”戚宣没忍住,也笑了下,才说,“其实我父母的事情也不是多难调查,连那种寄生虫社会渣滓都能得到的信息,警方想查一定会比他还要方便,有时候我们无法接近真相,是因为我们手里没有调查权和搜查令,而警方还没有介入的契机。”
池谨的眼睫垂下来,看被戚宣握在手心的指节。
戚宣的话说得含蓄隐晦,但他知道这人又在反过来安慰他,关于“搜查令”的说法其实是在说关于他父母的事情,总归会有一个说法。
两个人用这样的姿势坐在沙发上,安静了片刻之后,戚宣捏了下池谨的手指肚,才又说:“还有什么问题么?”
一副“问什么答什么”的坦白样子。
其实池谨还有一些问题,但又觉得并不重要了。
他想了一下,说:“你早上一般几点起床?”
这个问题显然远离了他们刚刚讨论的问题范围,戚宣有点没有跟上池谨忽然转换思路的节奏,不明所以地说:“七点一刻,怎么了?”
池谨伸了个懒腰,戚宣手中一截握热的手指便被抽了出去,旋即听见池谨的声音狡黠又娇气:“那你醒了不要吵醒我,我要睡到八点钟。”
次日清晨,八点钟准时响起的闹钟只响了一下,池谨的手便从空调被里伸出来,“啪”一下将闹钟给按掉了。
他浅眠,闹钟向来不需要设置很大的动静,几乎闹铃刚刚响起就会被吵醒。
但与往日不同,今天他还没有缓过刚刚醒来的那种迷蒙,就听见身侧人问他:“醒了?”
池谨迷迷糊糊翻了个身,整个人尚在一种懒洋洋的状态里,看见戚宣半靠着床头,手里抱着他的平板电脑,刚刚按了锁屏键。
池谨这才想起来,前一天晚上自己将床铺的使用权分出去了一半。
他打了个呵欠,欠身起来,在戚宣的嘴唇上贴了一下,说了个“早”,然后掀开被子下床,一边伸懒腰一边进入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