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答案已经揭晓了,王昭萱会害怕。
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滴在刘琮脸上,他右手松开缰绳平摊在空中,雪花轻飘飘地跌在他掌心。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王昭萱裹着自己的斗篷坐在炭盆旁边,她感觉这样比在床上要暖和得多。
木炭无声地燃烧着,王昭萱甚至能听见窗外的风声。
被投入怨池,或许也没那么可怕吧。变成漆黑一团又黏黏糊糊的怪物而已。
王昭萱回想了一下当时曦幻化出来的样子,感觉胃里一抽,忍不住干呕了一下。
还是算了……
可是这任务也太难了吧,等她寿终正寝的时候,不知道能不能让刘琮爱上自己。
王昭萱不知道自己抱着双膝发了多久的呆,反正在她回神的时候两条腿都已经麻了。
她用手四处敲敲,整张脸都皱成一团,张着嘴无声地痛呼。
到最后狠狠地晃动了几下,那股酸爽的麻意才终于褪去了。她缓慢地站起来,想在屋内走一圈,听见了窗外传来的簌簌的声响。
下雨了吗?
王昭萱将窗户推开一条缝,看见了粘在窗柩上晶莹的雪花。
原来是下雪了。
她支起窗户,随意地往下一扫,墨绿色刻丝直裰的男人坐于马上,正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飘零的飞雪落在他的肩头又迅速地融化,在他的衣服上留下点点水迹。
两人都没有动作,只是倔强地在昏暗中锁住对方的眼睛。
马儿动了动蹄子,低头喷出一口白气。
如果他冻死在这儿,是不是任务就彻底失败了,那可不行啊。
王昭萱在认真考虑把斗篷从窗户扔下去的可行性,他大半夜的站在这儿,说不定就是因为冷了又不好意思回来拿衣服。
为了他的健康值着想,自己无论如何也得帮他一把。
她很快就说服了自己,转身离开了窗户。
楼下的刘琮眼神一暗,粗粝的缰绳几乎要被他嵌进自己的掌心。
冷意在这一刻才席卷全身,他终于移动了身形。
刘琮的斗篷很大,王昭萱抱在怀里差点被掉在地上的一截绊倒,她在手臂上多叠了一次,才慢悠悠地朝窗户走去。
楼下的青石板路上空无一人,仿佛刚刚看见的也不过是虚无的幻影。
王昭萱咬紧了下唇,在心里嘲笑自己的蠢。
她千方百计在心里找了一个不带私情关心他的理由,可是人家好像并不需要呢。
她自欺欺人,而他不屑一顾。
极力压制的眼泪终于在这一刻夺眶而出,她果然像刘琮说的一样。
又傻、又笨、又好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