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镜早料到长白毒龙会有此着,见黑龙杖戳来,一式“晴蜓点水”,斜斜跃开,恰巧躲开喷来毒雾,一抡达摩杖,再次点向长白毒龙井肩穴。
长白毒龙见势不妙,矮身一蹲,顺势将黑龙拐向水镜上人戳去。
水镜上人见拐戳来,怕他再喷毒雾,急让时,长白毒龙却改戳为点,借力一跃,逃之夭夭。
水镜上人正欲追赶,那边醉金刚早已急步窜出。大叫道:“长白老怪物,解药不给,便想走么?”
抢在水镜前面,伸出巨手向长白毒龙后背抓去,却抓了个空。那长白毒龙双足虽短,但借黑龙拐一点之力,人已掠出五丈开外,无异比常人多了一只神足。
水镜上人本欲以劈空掌击长白毒龙后背的,又恐伤了醉金刚。一犹豫,长白毒龙已窜得无踪无影。
醉金刚追了一会,早不见长白毒龙去向。一只右臂,却因毒发痛得撕心裂肺。勉强赶回来,摇摇摆摆的,眼看要摔倒。
圣手神医忙扶住,道:“放着小老儿在此,你找那老怪物要什么解药?”
边说边扶他到旁边,撕开他衣袖,捡视起来。
见长白毒龙逃走,水镜上人知追也无益。转身见场中诸人,武当四子乃正派之人。因此向云中子问道:“云中道长,适才老衲在途中,闻这儿响起一阵琴声,甚是怪异,所以急急赶来,却不见弹琴之人,唯见众施主在这儿愣愣的站着,不知是为何事?”
水镜上人不问还好。这一问,武当四子眼中,齐现出怨毒之色。
云中子一声冷哼,并不回答水镜上人的问题,却反诘道:“大师此来,可欲助你那高足一臂之力么?”
水镜点头道:“然也!老衲徒儿之女,被那长白毒龙使毒掳走,老衲与张施主一路追来,便是为此事!”
桐柏二煞心里有鬼,又忌水镜上人威名,不敢放肆,悄悄缩在众人后面,袖里乾坤司马文生却冷笑道:“是呀,禅师爱徒凌如风,即将成为武林至尊了。那时禅师,即是武林太上师尊了,小生这里先贺过!”
说着双手抱拳一揖。
他这一说,场中诸人面上,皆现出怨毒之色。
这时圣手神医已替醉金刚放出掌上黑血,助他眼下解毒灵药。闻袖里乾坤这话,竟意在挑拨场中诸人与水镜为敌,不由接道:“先生此言差矣!据小老儿所知,凌大侠夫妻所携,确系一寻常古琴!”
不待袖里乾坤回答,云中子在旁一声冷哼,道:“好个寻常古琴!神医何苦为他人说项?那魔音,贫道与在场诸位,刚才已领教过了!”
水镜上人不由神色一凛。
刚才那怪异之极的琴声,与不久前他在少林寺中所闻那梵天慑心琴音,异曲同工。虽远远的听到,也令他心晃神移。觉这音乐,非中土之声,但也不象西土梵音。隐约的,倒似一种未经开化的蛮乐,夹杂着恨世之音。水镜上人听着,只觉心旌摇晃气欲散。当下停运体内神功定力,将那琴声顶住,那恨世之音,却又倏然而止。
水镜上人辨出发声方向,急奔而来,却见这一伙人如痴如迷,愣在林中。
水镜上人不知刚才场中诸人,已与俗家弟子凌如风有过一场恶斗,更不知众人正追击凌如风夫妻时,这琴声突出,将众人困在林中,因此才有此问。
谁知众人对自己,竟有敌意。听云中子如此说,水镜不由问道:“难道说,道长认为刚才那怪异的琴声,是老衲弟子凌如风所弹?”
云中子冷哼一声,并不回答。三才剑中的天剑却冷冷笑道,“嵩山少林寺,乃中原武林北斗。今又出俗家弟子凌如风如此了得,贫道怎敢讨死?告辞了!”
云中子将手中追魂剑挽了个剑花,“铮”的一声,滑入鞘中,厉声道:“百年前咱掌门之血,一直涂在咱武当神坛上,咱武当与魔琴誓不两衷!走着瞧吧!”
云中子向众人一稽首,率三才剑,带着一脸怨毒之色,急驰而去。
桐柏双煞怕圣手神医与他们算以前旧帐,不敢再留,忙跟在后面急步而逃。
裁云手牛鸿彩怪眼一瞪,冷笑一声,道:“鹿死谁手,大家走着瞧吧!”甩袖而去。司马文生忙向水镜上人与圣手神医打个哈哈,转身跟去。
水镜上人双眉一抖,正欲说话,猛闻远处,传来一阵悲壮凄婉的歌声:
“皇天后土兮,…
道云深。
……”
这歌声,竟与那魔琴主人所唱之歌一样。水镜上人一惊,忙向圣手神医使个眼色,二人急向那歌声传来之处奔去。
第九章 二乔二鬼之恋
鄂西小镇,这日适逢赶集。
秋高气爽,难得的好晴天。来自四方的村民们,终日脸朝黄土背朝天,辛勤耕作,方可勉强糊住口。遇这集日,大都松口气,瞅个空子,怀揣几贯村钞,邀朋结友,携儿带女,绽出黄金般的牙齿说着笑着,前呼后涌,皆来凑个热闹。一时间,通往集市的大道上,熙熙攘攘的,走着不少村民。
凌如风夫妻夹杂在这人流中,急匆匆地走着。昨日,在南襄隘道上,马匹被乱箭射死,又被几路群豪协迟,落荒而逃。为甩开众人追击,夫妻二人皆展开绝顶轻功,一路飞奔。一日间,竟走了二百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