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风一拦,淡然扫了那侍卫一眼,道:“不得无理!”那侍卫吓的一缩脖子,不敢再说话。
“他就是燕王?”公输遗世突然看向莫无忧。
“是啊,他就是……”莫无忧犯了错事一般低着头,又偷偷朝爷爷瞟了一眼,“您、你没问我嘛。”
“你这丫头!气死我也!”公输遗世怒道:“都说女生外向,果然不假!你既然眷恋富贵,铁了心跟他走,还管我这个老头干什么!”
莫无忧又羞又急,眼泪不住的从一双明眸中淌出。她微微张着小嘴,却不知如何分辨,只是不住的摇头哭泣。
“前辈,您这就不对了。”李沐风正色道:“我和无忧一见如故,早已认了她作妹子,却不是前辈想的那般。”
“丫头!是吗?”公输遗世看着她。
“啊?”莫无忧止住了泪,一脸的迷糊。迷惑的表情混着满脸的泪痕,让人不胜怜爱。“这个……嗯?”
“就是这般。无忧你忘了?我不是让你叫我大哥吗?”李沐风柔声道。
“嗯,是啊,可是……”莫无忧歪着头,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就是嘛,她记得自己一直在大哥前面加个“李”字的,可是,李大哥也一样算是大哥,人家说的没错。这一字的分别,莫无忧是说什么也弄不清楚的。
“便是这样。”李沐风拦住了话头,朝公输遗世道:“不管如何,前辈的赌约还做不做数?”
“作数,当然作数!”公输遗世想起了李沐风刚才的话,暂时也忘了他燕王的身份,怒道:“我老头子说话何时不算过!你可别忘了,要是你输了的话,我可不管你是谁,都给我来做两年苦工!”
“这个自然。”李沐风点头微笑道:“一个月后,晚辈定当携木鸢登门拜访。今日就此别过了。”
说罢,朝莫无忧眨了眨眼睛,含笑而去。林凡等人迟疑片刻,朝莫无忧躬身道:“拜别公主。”转身便也跟去了。他们这一拜吓得莫无忧连连后退,猛然看向爷爷,却见公输遗世提着木鸢转身进了屋,同时高声道:“丫头,我要闭关一个月!哼,我定要让那小子心服口服!”
李沐风回到王府,便让人给自己去找相应的材料,着手准备制作自己的木鸢。说到和公输遗世的赌约,他倒也不完然是吹牛,确实有几分必胜的把握。公输遗世的木鸢是扑翼式结构,从这方面讲,他已经在正确的道路上渐行渐远。即便这木鸢再是精巧,制作再是巧夺天工,也一样难以模拟出鸟类那精巧绝伦的肌肉运动,更不要说展翅飞翔了。
从理论角度讲,李沐风已经立于不败之地。现在需要的就是把理论转化成实践。说起实践,李沐风倒也不缺乏。他在现代社会的那一生,小时候曾经制作过航模飞机,虽然一样无法实现自由飞行,毕竟比那个只能扑腾片刻的木鸢强得多。
可那毕竟是十分久远的事情了。要把两世的时间累加起来计算,那时的功课同现在已然隔了近四十年。隐隐约约中,他还能记得多少,就是自己也没把握。
泡桐木,木锉,乳胶,橡皮筋,有这几样东西他就能做出一架简易螺旋桨飞机,保准能胜过公输遗世。泡桐木好找,幽州遍处都是,木锉虽然不够精良,却也能凑合用,乳胶没有倒也好说,鱼鳔胶比之优胜百倍,其高昂的成本对李沐风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可是,这橡皮筋就实在难以找到替代品了,他左思右想,终于决定先把机身做出来再说,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
于是,燕王府的书斋成了木头工房。李沐风没事儿就在里面锉锉磨磨,造出废品无数。好在材料对他来说应有尽有,只是弄得府中人莫名其妙,不知燕王到底是那根神经不对,好好的燕王不作,偏想成一个木匠。
一连过了几天,李沐风都泡在书房,专心致志的和木头较劲。倒不是他多么沉迷于此,只是精神上突然间找到了一种联系现代的方式。他在制作模型的同时,便似乎回到了现代社会,回到了那个没有勾心斗角,无忧无虑的童年。一时间,他沉浸在自己臆想的世界里,不能自拔。
这日,李沐风正在仔细的用一根木条打磨螺旋桨叶,这可是个细致的工作,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他手中细长的刮刀小心的躲避着木头的纹路,按照自己的意思切出了一条曲线。要看刀刃就要从另一端破出,大功告成之际,却听一个清冷柔和的声音唤了声“燕王”。李沐风心头一颤,手中不自觉的用力,木条却劈成了两半。
李沐风回头一看,一名丽人黑发如云,巧笑倩兮,不是陈寒衣是谁!
“寒衣,你怎么过来了?啊,这些日子我没去看你,实在该死!”李沐风一愣,这才虚幻的世界回过神来。
“燕王还记得我吗?”陈寒衣抿着嘴,浅然一笑道:“府里人人说燕王迷上了木匠活,这个大唐的王子也不想当了。”
“这是谁传的话?”李沐风失笑道:“寒衣怎么也就相信了?”当下把遇到莫无忧以及和公输遗世打赌之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然后笑道:“寒衣你看,我又给咱们认了个妹妹。”
陈寒衣开始还当真以为李沐风突然迷上了这等奇技**巧,正打算规劝。听闻李沐风的述说,已然放了心,便娇笑道:“殿下还嫌大唐的公主不够多,却又加上了一个。”
李沐风笑道:“你算哪门子公主?还是乖乖的等着当燕王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