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用了早膳,早膳后,沐彦卿在母亲的催促之下换了喜服,很合身,薛氏只看一眼就红了眼眶,孩子长大了,母亲的情感总是伴随欣慰和孩子即将离手的不舍。liang
沐彦卿陪着母亲说了好一会话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沐彦卿成亲之于整个沐家来说都是顶大的事情,他的婚事整个沐府就没有闲人,各个都很忙,不过脸上都带着笑,只回院的一路上沐彦卿就收到了不少祝福,
相比较起来,沐彦卿是最最轻松的了,当然也是表面上如此罢了。
真要说起来沐彦卿今时今日不过十七岁,放在前世不过是一个高中生的年龄,而在这里他要成家了。内心的忐忑和紧张当然是有,狂喜和对未来担忧的心情相互交织,让沐彦卿看起来更加的沉着和冷静。
明日行昏礼,下午的时候薛朗,郭嘉和沐彦昀就过来帮忙了,沐彦昀暂且不论,薛朗和郭嘉可比沐彦卿要年长一些,婚事却到现在都没个着落,薛氏时时都操着心,现在沐彦卿要解决人生大事了,他们做兄长的自然要经受新一轮攻击。
甫一见面,就让薛氏拉着念叨了许久,一个是在她身边长大的外甥,一个是她娘家嫡亲的侄子,薛氏念叨起来毫无压力。
最后平常时候在自己擅长范围已经混出一些名堂的几个年轻人落荒而逃,逃到博彦院避难。
兄弟几个见面,自然都高兴,沐府子嗣不丰,明日少不了表兄堂弟帮忙待客,他们正商量明日安排,管家匆匆赶来,只看他面色就知道有大事发生。
兄弟几个自觉停下,房内安静的很。
管家没有任何寒暄直入正题,“少爷,刚接到消息,陈太尉在回家的路上去世了。”
嗯?沐彦卿立刻站起身,“消息可属实?”
“千真万确,陈府管家亲自过来报的信。”
沐彦卿有一瞬间的不可置信,他没想到会以这样形式听到陈太尉的死讯,更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时候。
“我之前已经叮嘱过太尉以他这样的情况最好是安心静养,但他的情况着实不允许,整顿保定府军岂是这么容易的,这些日子太尉身体情况每况愈下,最近更是全靠毅力撑着。前几日太尉来信,情况已是非常严重,这样的情况下他本就不适合舟车劳顿,他却执意归京……”郭嘉叹了一口气,以毒攻毒之法向来是极其凶恶的情况下才会使用,此法不会让毒即可消失,只是让毒与毒持恒,而当一方成功压制住另一方,宿者深受其害是一定的。
沐彦卿点头,太尉执意回京之时,他已经有了点猜测,保定府军刚刚整顿完毕,这样的情况之下,再在保定留一段时间,利大于弊,但太尉却直接上书表示要立刻回京,着实不符合太尉的性子。
“先撤红绸,”沐彦卿低声吩咐,喜事变丧事虽然不祥,但逝者为大。
管家得令之后退了下去。
“派人去陈府走一遭,有情况来报,”沐彦卿吩咐青睢,陈府目前肯定一片慌乱,他就过去添乱了。
沐彦卿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陈姝,陈太尉的真实情况她是不知道的,或者说陈府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现在在她成亲前夕,太尉出了这样的事情,与她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属下亲自过去,”青睢接令。
沐彦卿点头,看青睢出了门,回头看自家兄弟。
“陪我去看看娘亲吧,她不知道陈太尉之事,表兄你试着和她提提,”沐彦卿苦笑,娘亲那边心里肯定不舒服,表哥堂弟都在她身边长大的,陪着说说话是可以的,也可以试着和她提提真实情况。
这倒不是沐彦卿多想,他娘亲平常温和善良讲理,心肠也软,但是一旦牵扯到他,母亲就会变成不好说话之人,他不想母亲心里起疙瘩,不管是于母亲自身,还是于姝儿都不公平。
“好,”郭嘉拍了拍沐彦卿的肩膀,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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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太尉遗体回到京城的时候已是深夜,盛德帝亲自下令取消宵禁令,让陈太尉直接回家,任何人不得阻拦,可以说给了很大恩典。
沐彦卿早早就在城门口等着了,今次过来,他服缌麻,持的是女婿该有的礼制。
陈宇柒一眼就发现了,他拍了拍沐彦卿的肩膀,什么都没说。
陈太尉去世的消息很快就在京城传将开来,全京城皆惊,这消息着实突然,没有任何预兆。普通百姓开始自发悼念,陈太尉身为一代将领,多年致力于保卫陈朝的疆土和百姓,深得民心。
盛德帝也是悲痛万分,得到消息的当下,差点昏厥过去,吓坏了正在议事的文臣武将。
太尉去世时,儿女妻子均不在身边,所以他的遗愿是身边亲卫口述的。陈太尉去世之前念叨最多是女儿陈姝的婚事,这话一出,整个厅堂一静,陈姝直接痛哭出声。
陈太尉留下的话不多,但把自己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不仅表达了对女儿的疼爱,还把自己的病交待的很清楚,明确表示他的身子不好已久,此次也算是天命所归怨不得任何人,他不希望任何人妄加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