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场除了他都非玄者,提灯老老实实记着谢九楼的话,收好玄息,数场打斗,皆靠肉搏。
只见五名士兵眨眼间离他不过方寸,提灯探出两臂,率先攥住距他最近的左右二人肩头,朝里一拉,趁两者转背之际借着反力后仰滑行至前,彼时更外侧两个人反应过来,当即便转身探手朝他抓去。
提灯抬脚朝后空翻,两支胳膊将手下二人肩膀往地上一掼,自己顺势一跃而起,于空中劈开双腿,弹踢向两侧,左右四人俱是如棍击胸,闷哼过后,内里一震,倒的倒,扑的扑。
他合腿落地那当儿,最后一个人斗牛一般闷头上前,死死抱住他胳膊,企图将他往木栅上撞。
他连退三步,最后稳住下盘,再一顿,就着被抱住的那支胳膊往上一提,肋与臂膀夹紧那人使其不得脱身,接着便推车一般疾步往对方后背栅栏处横走,另一手握拳,横勾在腹前,连连朝对方肋中击打数下。
正打得人干呕不止,忽又想起谢九楼说要他收敛,便骤然收了手,还没将那人扔出栅栏外,对方已经从他手臂脱落倒地,蜷缩不起。
半盏茶不到,上场五人全全落败。
谢九楼在场子后暗处看完,低眉浅笑片刻,负手离去。
约莫是嫌这样太慢,他离开时,隐隐约约听提灯在身后赛场上说:“十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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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开拔前最后两天,提灯尘埃落定,成了谢九楼的帐前护卫。
他值夜第一晚,戴着比自己脑袋大了一圈头盔,身上那件临时找出来的铠甲松松垮垮,手里握着对他而言并不合适的长剑,在谢九楼营帐前站到深夜,方才等到里头一众下属退出来。
不多时,听见背后有人重重咳了一声。
提灯扭头,谢九楼正撩开帐子探出半个身体,悄悄冲他招手。
提灯眉梢一喜,跑过去钻进谢九楼帐子里。
谢九楼取了他的头盔,又取下他腰间配件,抓过提灯双手捂了捂:“冷不冷?”
提灯说:“不冷。”
如今正月已过,正是孟春,夜风料峭,提灯浑身却还暖烘烘的。真如春温所言,像个烧不尽的小火炉子。
谢九楼走到衣架旁边,从后头拿出一个小布袋子,放到提灯怀里:“尝尝。”
提灯眼一亮,低头把袋子扒开,看清楚里头的东西,肩又塌了下去。
旋即把袋子推回去给谢九楼:“不要。不好吃。”
那是袋新鲜的奶疙瘩,谢九楼下午回府取物件,沿途糕点铺子都关了门,只在路上碰见卖这个的,便顺手给提灯买了一袋。
他凑过去小声说:“这是我专给你买的。军营里其他人想吃都没有,独你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