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遇着楚空遥,大渝那边心病是何缘故他便了然。
白断雨不问世事,十年前楚式宫廷的变故本就是密宗,他不知各种细节,一时只抓着人要回去,美其名曰认祖归宗。
楚空遥如从泥沼升至云端,落魄十年,如今有人告诉他自己其实是遗失的皇子,他忙忙地便跟着上了路。
前方等着他的却是大渝国主的矢口否认。
非但如此,高堂上的人杀意昭彰,操戈相向。
白断雨抱着胳膊挡在楚空遥面前冷笑:“行医之人见不得血。这孩子你不要,我要。”
他在夕阳下牵着楚空遥的手,任由这个孩子被他带着,满脸依依不舍,望不断里头的荣华富贵似的,一步一回头地走出偌大的皇宫。
楚空遥在某一次回眸时捕捉到城墙下一个挺拔傲然的身影。那个人一身华服,众人拥簇,不过翻身上个马背都有许多人昂首注目,随后他就注视着对方在马上驰骋。
百里皇宫,一往无前。
那不是他吗?明明有着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金砖绿瓦下那个恣意高贵的身影成了楚空遥的执念,他在日益强烈的渴望下近乎走火入魔,次年开春的一个雨夜,他喝醉了酒,跑到楚氏宫门前大呼小喝,蒙头乱闯,叫嚣着要所有人归还他应有的一切。
结果理所当然被一通乱棍打晕,丢出城门。
被白断雨捡回去的第无数次他仍不甘心,烧糊涂了便抓着人又哭又闹:“凭什么?我恨他们!我恨他们!”
他日日顾影自怜,沉醉于自己悲惨的命运无法自拔,满脸阴郁,自暴自弃。
不久后白断雨给他起了个名字。
“楚空遥怎么样?逝水空断,当起逍遥。”
他扭过头:“我不姓楚。”
“凭什么不姓楚?”
“他们不会承认的。”
“关我屁事。”
“他们会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