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轻应了一声,转过身去坐在她身前。
叶景澄将他伤口的腐肉剜去,将止血草敷在他的伤口上,再包扎好,她看着他强忍疼痛脖子上的青筋凸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至于受这份罪。”
赵亭方穿好衣裳,靠在大树边同她说话,“本是我拉你来涉险,无论如何我都该平平安安送你回去。”
叶景澄看着他,竟有些许恍惚,上一世她没能了解过赵亭方这个人就死了,如今这个曾经与她洞房花烛的人坐在自己面前跟她说这样话,总觉得当初自己应该是错过了一些什么事情。这个人并不似外人口中那般浪荡不羁,不知所谓。
“看着我做什么?莫不是被小爷的美色所吸引?”他笑着打趣她。
得,正经不过三秒。叶景澄朝他翻了个白眼,不想搭理他。
“说真的,你好不容易见到你舅父,为何不与他相认呢?”赵亭方见她不理自己,换了话题。
叶景澄看着烧的正旺的火堆,惆怅道:“按照如今的局势,不拉他陷入险境才是真的为他好,京都想要我命的人太多了,我连自己都尚且护不好,如何去护我舅父一家?”
赵亭方沉默半晌,他看着夜空,缓缓道:“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有事。”
叶景澄迷迷糊糊的听他说了什么,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篝火已经灭了,清晨的阳光落在树林里,静谧而安详。
赵亭方不知从什么地方摘了不少野果子,叶景澄看他抱着果子跑过来的时候实在想笑,结果二人却被果子酸的差点掉牙。
他们一同往树林深处走去,叶景澄沿途寻找一些草药,只是每走一步,她的脑袋就疼上几分。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竟然在一处瀑布附近看到了一家草舍。
赵亭方前去问路,叶景澄站在竹林里看着那间简单的草舍,篱笆大门上写着“勿扰”二字,总觉得这里的人并不是好相处的人。
“请问,有人吗?”赵亭方推开院子的门,往里走了一步。
才走一步,屋中飞出不少银针,赵亭方堪堪避开,又退到了门外。
“前辈,晚辈唐突!只是不慎落下悬崖想来此问路,还请前辈行个方便!”赵亭方毕恭毕敬的站在门口行礼。
叶景澄笑了笑,这家伙怕是见了皇帝都不一定会如此正经的拜见。
“滚!”屋内发出一声咆哮。
叶景澄走到他身边去,拉了拉他的袖子,低声说:“这家估计是个暴脾气,咱们走吧!”
“可你的伤口必须要处理了,我不懂医术,再耽搁下去,我怕你撑不住。”赵亭方看着她惨白的脸色,额头上的汗珠已经出卖了她强撑的伪装。
赵亭方忽然单膝跪地对着屋内的人说道:“前辈请行行好,我这妹妹落下悬崖伤了脑袋,还请您允我二人再次借宿一宿。”
“方才还是来问路,如今变成借宿了?”屋内出来个银发女子,她戴着面具看不出真容,一身素衣简单从容。
叶景澄也道:“前辈,莫恼,我这兄长也是担忧我的身子,咱们立刻就走。”她说着就要拉赵亭方起来。
赵亭方却看着那女子道:“前辈若是介意男子入内,我留在外间即可,还请让我妹妹再此歇息一宿。”
叶景澄愣了一下,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忽然脑袋一沉,就这么直直的昏倒过去。
女人见了叶景澄的样子,眸光一闪,又见赵亭方心诚,点头同意。
赵亭方将叶景澄抱进院子,女人领他到了屋内将叶景澄放在竹床上。
“你滚吧!”
“前辈,我妹妹。。。。。。。”
“放心!”女人瞪了他一眼。
赵亭方只好悻悻的从屋里出来,走到院外老实等着。
女人站在床边看着叶景澄,她缓缓地将面具摘下,一张满是疤痕的脸露出来,她走到床边坐下,摸着叶景澄的脸,忽然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