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伤,扎好便没得事了。
混身湿淋淋的两个人寻了处破烂棚屋,倒像是渔人用来放杂物还是甚的,反正没人。
南无四下寻了干柴,用了棚里的火石点了堆火,大雪甩着身上的毛毛,蹲在火堆着烘。
子桑身上本身跳水时就只剩得里边的单衫,只能全退了下来,支着放到火前烤,身上只一匹衬裙半掩着。
也掩不到什么,多数还是半裸|露在火光中。
南无只脱了外边一件锦衫挑在手里烘着,隔着热气一张脸红红艳艳的,眼睛里那抹深幽之色全掩在躲躲闪闪中。
“白允沫有阿飘护着应该不会有的事儿的。”子桑屈着膝,脸搁在膝头,低头看着火苗儿跃来跃去。
再说,白允沫那般聪明的人。
可有时候也过于意气了,像她在船上那遭,一点也不清明,她总也是牵挂太多。
想到这桩,子桑抬起一双眼睛,里边满是疑惑。
她与南无说:“像我和白允沫是不一样的,我总觉得这世上那么多东西都与我是无关的,可白允沫不是这样。”
哑巴大叔伤了腿的时候,允沫说不能这般一走了之,哑巴大叔后来又病了,她便誓要学医,那些姑娘们于白允沫,也不过是一群风尘女子而已,天下这样的女子多了去了。
子桑觉得,死便死了,虽是寒心,可究竟或而是她们的命,可白允沫不是这样的。
白允沫甚至想与之同死。
在白允沫看来,谁的命都是一样的,所以她学医,谁都是要紧的,所以看着那些女子一个一个倒在她面前,她心如刀绞。
子桑只想着,那是她们的命啊,白允沫想的却是,即是可能只此一程有缘,我也是在意的。
风尘女子本就如浮萍在水,若谁人都枉顾地说,她们命该绝于此,人间便没得一个人在乎她们了。
白允沫或而便是想做那水,好好托着她们罢。
“这就是白允沫与你与我不一样的地方。”子桑定定地看着南无,看进那深眸中,仿照着镜子说话般。
“白允沫心里什么都有,有情,有义,有心,有双眼睛能看得见那些人,看得起那些人,她不会说,与我无关啊。”
所以一见到她,我就觉得看见了真正的活物。
“嗯。”
南无的双眼穿过摇来摇去的火苗儿,她或许无情,无义,无心,不过她还是有双眼睛的。
那双眼睛,看不到别人的,只看得到那个女子,六年前如是,六年后亦如是。
女子姓公,名子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