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军帐内,桌子上摊着好几封信件,都是援军发来的行程报告,据说已经路过冼州了。
这样的行军速度根本不够,也不合理。
“分明就是故意的,懒懒散散,究竟有何目的。”况旬性子本就暴一些,这几日看着收到的行程报告书,气得哇哇大叫。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开春之日能不能到是一个问题,何况东池的工事已然有了模样。
“左副将怎么也没有说什么,好像都不曾见他来信说是怎么回事?”子桑虽对军中事务不甚透彻也觉得其中多有蹊跷:“再派一队人马前去接应罢。”
周载也是这个意思,重新再点了百号人往西面出发,要求下达军令,使马将军加快行军速度。
等一干部将出去后,子桑满是担忧:“现在王都局势如何?”
“王上身体不适,已连日摆朝,不过强撑着身子参与理事阁的要事批治。”
“他已然决定把王位传给方仲侯了。”
周载闻言沉默小会,他说:“若此战能胜,我手中将握兵十几万,想拥立谁都可以。”
周载问子桑:“你真的决定不要世郡这个身份?”
“方仲侯不会是个好帝王。”
周载负手身后,看着披挂在旁边的南凉疆域图:“即使立了他,到时候国内必也是血雨腥风一片。”
“真是换了我,也免不了一片腥风血雨。”子桑自上次看了王上给周载的血诏,便大约知了周载的意思。
周载明明知道王上的意思是让周载退隐,并保护好她,却仍抱着一丝希望,希望她可以介入这场王位的争斗中。
因为在周载看来,作来一个世郡,你应该有自己的立场和位置。
连日来,子桑在关于王位这件事情上想了很多。
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做什么人上人的,开始时只是被南无半要挟着去了白壁城。
即使到了宫中,每日锦衣华服,她也仍没想过要做王的,毕竟王爷爷的辛酸她都看在眼里。
可后来慢慢出了王宫,她才心有所动。
每个人都守在自己的位置上,军中的南凉甲士,将军,即使是东池的士兵也都做着位置上该做的事情。
还有白允沫,这军中许多士兵和她又有什么干系呢,可她只以医者济人的原则任劳任怨。
她呢,身为南凉世郡反倒总也畏畏缩缩。
周载不愿意拥护方仲候,更不愿意拥护仆良为王,所以他没有把庆僖公要子桑去归隐的事情说出来,此度再提,他也仍是保持着自己的看法:“兵权在手,即使有内乱,我们也可以很快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