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这次换做陆海洋阴沉了脸,“您不要太过分好吗?”
“我过分?你说我过分?我可是你妈,你就这样说我?和我吵,不肯吃饭,甚至半夜离家,宁愿来办公室睡沙发也不听我的话。”白灵越说越气,瞪圆了眼睛,伸手一指程以萱,悲愤交加,“而这一切,竟然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在你心中,我这个生你、养你,含辛茹苦将你养大成人的的亲生母亲,地位还不如一个外人,而你,竟然还说我过分?”
原来……是这样。程以萱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不知该感动还是该替白灵心酸。
陆海洋紧紧蹙了眉,望向白灵的目光中有化不开的阴郁,明明那样为难,由始至终却一直牢牢攥着程以萱的手,一刻也未曾放松。
直至白灵嘴唇发抖,气得再说不出话,他这才松手起身,亲自从服务台为白灵端来一杯冰奶茶,“妈,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白灵气呼呼别过脸,“我不喝!我只要答案!”
陆海洋坚持了片刻,见她依旧不肯放弃,终于无奈叹口气,将杯子放下,语气低沉却坚定,“好,那我给你答案。”
“以萱,你过来。”
程以萱猜不透他的想法,却深深明白,一切就要有个了断。明明应该对他有信心的,可事到临头,心底却有没来由地发起虚来。
“海洋……”她欲言又止。
陆海洋却没有留意到她的犹豫,也未再给她开口的机会,手一伸已紧紧拉过她的手,十指相扣。
“这就是我的答案。”
第三十四章
没人能改变陆海洋的决定,甚至白灵;也做不到。
这是人人皆知的“秘密”;所以那天的斗争;结果可想而知。
程以萱毫无悬念地猜到了故事的尾巴;却不知道这个她想当然的结局;仅仅只是一切的开始。
“以萱姐;顺风路55号;金源国际大酒店,快点过来!快点!”
接到白月电话时;程以萱在家中刚刚吃完晚饭,还想调侃她几句让她不必请自己吃饭了;尚未开口,小妮子已火急火燎挂断了电话。
这孩子,被谁踩了尾巴还是怎么的?她好笑地摇摇头,和家里人打过招呼后便驱车前往。
白月在酒店门口探着头望眼欲穿,脖子几乎僵直了才远远瞧见程以萱的车,立时挥着双手,一蹦多高。
“怎么才来,哎呀,真急死我了!”小妮子跳着脚,劈头盖脸一顿埋怨。不等程以萱答话,她拽着她的手就往酒店里跑,“快,快跟我上去!不然来不及了!”
“什么?什么来不及?”程以萱被拽地有些踉跄,一脸莫名其妙地问道。
直到两个人搭上电梯,白月才腾出工夫解释,“还能有什么事?我表哥呗!”
“海洋?怎么,他出事了?”
“是他出事就好了!我就怕……”白月欲言又止,偷偷瞧了程以萱一眼,她的表情突然古怪起来,“以萱姐,本来今天这事于情于理都不该叫你来的,可不让你知道我又觉得对不住你。哎呀,不管了!总之待会儿无论看见什么,你都一定要冷静,千万别着急!”
白月的铺垫越多,程以萱的心里就越发慌。一时间,大脑仿佛上弦一般飞速转个不停,无数种念头从脑中闪过,却偏偏没有一种是好的结果。
“我要开始了。”小妮子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从兜中掏出一张房卡。
程以萱尚未从脑子里那锅乱粥中清醒过来,面前的房门已伴随着“嘀”的一声提示音,应声而开。
程以萱张张嘴,刚想表示一下自己的惊讶以及疑惑,身子一歪,已被白月扯进屋中。
而接下来发生的那一幕,大概便是这世上每个女人毕生都最不愿见到的情景。
程以萱扶着墙,只觉得浑身冰冷,眼前一阵阵地发黑,耳畔依稀有女人的尖叫声、争吵声,却又听不十分真着。
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吧?她恍惚着。
可究竟是什么事,她一时又想不明白,也没有能力去想,心心念念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离开这个地方。
跌跌撞撞在街上走了不知多久,直到脚下一滑,重重摔在地上,疼痛和手肘上的血迹才令她略微有些清醒。
我这是在哪里?她环顾四周,竟然全无头绪,这时才想起刚刚走的急,连车也忘在酒店门口。而钱包、手机自然也一同不在身上。
想要起身问路,脚下的感觉却有些奇怪,她低头去看,原来鞋上纤细的带子不堪重负,已在方才跌倒时断作两截,无法再支撑她之后的路程。
她颓丧跌坐回原处,茫然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