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遇夺昨天一路奔波,扭伤了脚也没怎么管,他觉得疼,但能忍,现在抬脚一看,脚踝处都是高高肿起来的,刚一撞,痛感直接加剧翻倍。
“怎么这么严重……”辛愿看了一眼,拿着冰袋问他,“你自己来?”
程遇夺没矫情,接过来冰袋就往自己脚踝贴。
辛愿:“我去给你拿条毛巾。”
“不需要。”
辛愿没听他的,拿了毛巾过来从他手上抢走冰袋,包裹着重新贴住他的脚踝。
程遇夺被她一通强势操作整懵了,反应过来后神情不爽,语气冷硬:“…你没必要假好心在这儿帮我,当什么贤妻良母,程砚清又看不见。”
辛愿低垂着眸,她的眼睫很长,灯光下在眼睑处投落一片阴影,她并未因为程遇夺的拒人千里和误解难过辩驳,只低声说:“求个问心无愧罢了。”
程遇夺觉得好笑,嗤声道:“是么,原来你还知道自己心里有鬼啊。”
辛愿沉默,程遇夺也不再开口。
但他心里有点儿堵,憋着火没地儿发,看什么都不顺眼。
几分钟后,他撤走腿,不耐道:“行了,这没你的事儿。”
辛愿顺势放下冰袋,“那就擦药吧,敷久了也不好。”
程遇夺冷着脸说:“我自己能行。”
辛愿也不拦着,从医药箱里挑出消肿止痛的喷雾和药水来。
他就是个糙的,往前弓着腰直接上手朝脚踝一抹。
没轻没重的,疼得他脸抽,膝盖条件反射似的弹了下,像是在发什么神经。
他抬头。
辛愿看着他。
他也看着她。
“……”
丢人。
辛愿拿起喷雾,晃了晃示意:“先用这个。”
那东西喷下来凉飕飕的,还带着股发涩的苦味。
“然后是这个。”药水也被她打开,不比他的鲁莽,辛愿用棉签沾上,苦味更浓烈,她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他的红肿处,问他:“这样的力度会疼吗?”
程遇夺呼吸徒然一滞。
为她突然的靠近,和她的关心。
他长这么大,没哪个女的对他这么温柔体贴过,理智告诉他,这女人没安好心,应该狠狠拒绝远离她,但可能是他喝了不少酒,动作跟不上思绪,他的视线有些无处安放的乱飘着,很不自在很拧巴还很躁动。
眼珠又转了转,忽然顿住,停在前方。
辛愿的睡衣看上去有些卡通幼稚,是衣裤一套的也很保守,但由于她是弯着腰的,又时不时的动作着,蝴蝶样式的衣领口微敞,露出白皙的锁骨线条,还有她若隐若现的胸。
程遇夺清醒了,呼吸沉沉。
在这一刻,他无比痛恨自己极好的视力,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
辛愿竟然不穿内衣!
程遇夺浑身上下所有的细胞跟神经都暴动起来,他近乎恼怒的猜测着,她为什么不穿!别人都穿为什么偏偏就她不穿!她什么意思?没把他当个男人?挑衅?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