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薯丰收过后,村子里也几乎没有什么要做的事了。天气一日日炎热,白天根本出不了门,人们只有在早上或者下午没有太阳的时候才敢出门转转圈,白天出门的话根本出不了门。
日子一晃眼过去了两个多月,日子过得虽然单调,但陈随安每天都很高兴。不用出门,他就琢磨着花样给白谨做好吃的,一天好几顿的投喂。但白谨的体质并不是那种能吃胖的,所以陈随安在投喂如此多的吃食过后,揽着白谨的腰,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道:“你怎么就吃不胖呢?这样瘦巴巴的,看得我好心疼啊。”
白谨哭笑不得,道:“我自小就是这样的,怎么吃都吃不胖,小时候没东西吃,瘦的跟一根棍子一样,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听见白谨说他小时候的事,陈随安的手捁的更紧,声音低沉的道:“阿谨,跟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吧,我想听。”
白谨想了想,道:“其实小时候没有什么好说的,我记得我家以前是住在靠海的那一处的,我十岁的时候爹娘去世了,我带着小我六岁的阿泽和奶奶一起生活,奶奶年纪大了,养活我和弟弟也很困难,我那时候已经开始帮家里干活了,但是奶奶还是在我十二岁的时候离开了,奶奶临终前,把我们托付给舅舅一家照顾,舅舅家里面有三个孩子,也养不起我和弟弟,就把我们送到了一个镇上,去给一个大户人家当下人。后来那个大户人家做生意出了事,就把我们全部发买了,后来我们就被卖到了梨花县。在哪里,我认识了哥哥。还好我遇到的是哥哥。”白谨说到这里,无声的感叹了一下。
听见白谨说这些,陈随安更心疼了,他抱着白谨,一遍遍道:“没事了,现在已经没事了,我不会离开你的,会一辈子照顾好你的。”
白谨笑容和煦,道:“嗯,我相信哥哥,那哥哥可以和我说一说你的事吗?”白谨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其实能察觉到一点东西,他和陈随安一起去过他父母的坟,还在他父亲爹爹的坟前发誓要好好照顾陈随安。
陈随安抿抿唇,想了一会儿道:“其实你见过的,我父亲和爹爹都死了,我爹爹死于难产,带着我那还未出世的弟弟或者妹妹一起死的。我父亲伤心过度,伤了身子,看病花光了家财,也去了。后来我出村去外地干活,去年回村上山打猎好运发现了两只人参,我把它挖了拿去卖掉,起了新房子,去梨花县买家具的时候遇见你,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哦,对了,说到这里,我还没有跟你说过家里的钱财状况呢,我们马上就要成亲了,家里的情况你也应该知道一些。”
陈随安说到这里,起身,拉着白谨,一起上了楼。
把白谨带到自己的大房间里,陈随安从屋子里的衣柜中翻出了一个小盒子,里面放着家中所有的银子。也是他刚刚从空间拿出来的。
人参卖了一共一千二百两银子,他七七八八的买了多东西,白谨的赎身钱,前几个月买的粮食他大概也算了一下,手里拿出来的银子一共有三百七十两左右,还有一些铜板。
“你看看,家里一共还有三百七十两并七十四个铜板。这些钱都是你的。”陈随安把盒子捧到白谨面前,白谨坐在椅子上,眼睛睁大,微微讶异的看着陈随安。
像只小兔子一样。
陈随安笑容更加扩大,问他:“阿谨,怎么了?”
白谨摇摇头,让他冷静一下。他以前虽然觉得哥哥有钱,但没有想到过这么有钱,三百多两银子,够一个普通人家吃多少年啊。
“嗯,哥哥,我觉得我保管不好这么多钱,你还是留着吧。放在我这,我害怕会丢。”白谨有些不确定的道。
陈随安把盒子放在一边,握住他的手,道:“没事的,阿谨要是觉得害怕保管不好,那就放在这个屋子里,等咱两成亲了,这个屋子也是阿谨的,到时候阿谨也知道家中钱财放在何处,用钱的时候也好方便一些。这样怎么样?”
白谨点点头,道:“好。”
时间已经是九月了,整个望山郡都面临着干旱,秋收将近,地里粮食却颗粒无收,全部都旱死了。大家开始渐渐逃离故土,往沿海和北边有水的地方去。
镇上城里没有水,留在这里的人生活用水困难,官府就下令去周边村子里或者山上寻找水资源,找到山间泉眼就开辟出来,往城里运水,一桶水十文钱。一家人一天几乎只买得到一桶水,只能用来饮用和做饭,更别说打理身体了。
陈随安后来进过几次白云镇,被镇上的生活状况给吓到了,后面几乎不怎么出村子。
他去镇上是采买了一些成亲用品,一些买不到的东西他就拜托了一个银楼的分支去办,他在银楼这里定制了一套首饰,作为成亲的饰品。d还打了一只金簪和一只银簪,做成了玉兰花的模样。
今日,陈随安就要去镇上拿他定制的东西。来到银楼,报出自己的名字和购买的票据,小伙计立马殷勤的带他上了二楼去看东西,一件三色花冠顶,四件红色花丝配饰,一对红珊瑚耳坠,还有两只精美的玉兰花簪,做的栩栩如生,妖艳欲滴。
看起来就十分好看。陈随安很满意,当即付了尾款,带着包装好的盒子,出了银楼。
街上没有多少人,但总有人开门做生意,陈随安看了一眼背后的银楼,再看看萧瑟了不少的街道,也不想在这里多待,索性直接回家了。
回到家,他直接把做好的头饰给了白谨。晚上吃完饭,白泽去睡觉了,陈随安偷偷摸摸拿起盒子,敲开了白谨的房间。
当精美的饰品放在白谨面前时,直接把白谨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他的手拂过那顶三色花冠,拿起来瞧了又瞧。
陈随安嘴角挂着笑,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白谨的面容在烛光下的变化。白谨看着这些东西,心中情绪翻滚,直接扑进了陈随安的怀里。
白谨红了鼻尖,眼眶也红红的,带着一点点哭腔:“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谢谢你,哥哥。”
陈随安也抱住了他,安慰道:“没事的,以后我也会对你好的,你看看,喜欢吗,可还和心意。”
“嗯,喜欢。”
“真的特别喜欢。”
他又强调了一遍。
陈随安抱着人,心中满是熨帖,好像空了好久的心脏被人满满当当的填满了,涨涨的,还有些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