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阳光明媚,秋风和煦。
白姬早上飘出了缥缈阁,不知道去了哪里,过午了还没有回来。
离奴今天不敢踏出缥缈阁买菜,就使唤元曜去:“书呆子,快去买鱼,不要一天到晚就知道偷懒!”
元曜想起之前白姬嘱咐他不要独自出门,也不敢去,道:“离奴老弟,买菜做饭是你的事情,你自己去。”
离奴不肯去,挥舞拳头,威胁元曜道:“书呆子,你去不去?”
元曜把心一横,道:“不去。”
离奴和元曜互相推诿,吵闹了一个上午,苏谅实在听不下去了,一把抓起菜篮子,卷出缥缈阁,买菜去了。
漫漫秋日,时光悠闲,元曜拿着鸡毛掸子给货架弹灰,离奴坐在柜台后面愁眉苦脸地吃鱼干。
离奴愁道:“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要离开长安的那一步,爷收藏的帽子可怎么办?”
元曜道:“帽子乃是身外之物,保命要紧。”
离奴道:“那不是身外之物,那是爷要送给阿黍的礼物。”
元曜道:“小生说一句离奴老弟不爱听的话。从你的描述来看,你和那位阿黍相交也不深,只是童年记忆中的朋友。这多么年过去了,阿黍根本不知道在哪里,更不知道它还记不记得你,认不认得你,你留着帽子恐怕也没有什么用。”
离奴神色一黯,有些伤怀。
突然,有人走进了缥缈阁。
元曜、离奴抬头,原来是白姬回来了。
白姬穿着一袭云纹长裙,臂挽月下白鲛绡披帛,倭堕髻上斜簪着一朵胭脂色的秋海棠。她瞥了元曜、离奴一眼,迳自飘向了后院。
元曜、离奴没有在意,一个继续给古董弹灰,一个继续吃鱼干。
不一会儿,后院中传来一阵砰砰咚咚的声响。元曜、离奴觉得奇怪,急忙跑去后院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秋叶纷落,金草起伏。白姬正在各处堆放木材,并往廊柱、门扇上泼松油。看样子,她似乎是想纵火。
元曜的脑袋“翁”地一下,他颤声问道:“白姬,你在干什么?”
离奴也吓了一跳,道:“主人,您这是在干什么?”
白姬回头,诡异一笑,道:“烧了缥缈阁呀。”
元曜道:“好好地,你烧缥缈阁干什么?缥缈阁是你多年的心血,你怎么忍心烧了它?”
离奴也道:“主人,如果真的在长安呆不下去了,我们避去洛阳就好了,不用烧掉缥缈阁。”
白姬道:“还是烧掉比较干净。我意已决,你们不必多言。”
白姬继续往各处浇松油,元曜、离奴呆呆地站在回廊下看着。
白姬回头,道:“你们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来帮忙?”
元曜、离奴没有办法,只好去帮白姬堆柴火,浇松油。不多时,缥缈阁内外已经堆满了木材,浇满了火油,只差点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