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思方的半盏茶要凉不凉的端着,另一只手拿着前些年的报纸,看的正有滋味听见有人进来,转头看见来人笑了笑,“你来迟了,茶都凉了。”
林东岸冷讽道,“唐记者不是最会看人眼色吗,怎么没给你泡一壶?”
刘思方笑了两声,把报纸放下,“年轻人嘛心思容易跑到别处,说不准和女朋友吵架了,没功夫管我的茶了。”
“女朋友?”
林东岸顺手掀开茶盖,把桌子上上千块钱的茶饼掰了一小块,丢进了茶壶里。“哪个姑娘?”
刘思方皱着眉头,坐了起来,“老林你太不讲究了,你洗手了吗?”
林东岸抿了抿唇,“刚从厕所出来,没洗。”
“啧。”
刘思方嫌弃的丢下茶盏,“你自己喝吧。”
“年纪越大越矫情。”
林东岸直接从烧水壶里把刚烧好的水倒进了茶壶。“上次唐珵来的时候,直接把茶壶里没刮浮沫的新茶给你添上,没见你说什么。”
刘思方眼不见心净,把头撇了过去,“年轻人知道倒茶七分满就不错了,你什么年纪,跟着我喝茶喝了几年,还这么不讲究。”
林东岸没理他,把冲好的茶给自己倒了一杯,坐了下来,“唐珵有女朋友了?”
“年纪越大越八卦。”
林东岸被怼得哑口无言,冷哼了一声,“我是随口一问,你是真上心,人有老付这好老师,用得着你操心。”
刘思方笑了笑,“刚来的时候你不是也抢着要他吗?”
“那是我眼瞎。”
刘思方笑着指了指他,“就数你嘴硬。”
过了一会儿,他才饶有深意地说道,“唐珵这人沉得住气,也是个调查记者的好苗子,几年难遇,老付固执偏见可小唐不一样,有能力又听话,人才也要为自己所用才算物有所值。”
林东岸看着这老狐狸满眼算计,笑了笑,“刘总编,我可等着你的人才哪天像老付一样给你捅大篓子呢。”
刘思方想起了什么,不愉快地皱起了眉头,然后又轻笑了一声,“付陈规就一个。”
唐珵还没进办公室就看见清语从不远处跑了过来,步调匆忙,脸色不太好,“老大。”
他定了定脚步,想提醒清语小心脚下的路,还没来得及,她就一溜烟跑到他面前,他皱着眉头责备了句,“办公区域跑什么?”
清语顾不上别的,压低声音凑到唐珵耳边,“刚刚有人打了投诉电话,举报你。”
唐珵神色自若,推开办公室的门,“举报我什么?”
他不当回事,收人钱财替人办事,他都做得干干净净不会留把柄,否则早被付老师赶走了。
“说你遗弃病重的父亲。”
唐珵顿在原处,明眸浮上一层乌色,嘴角不自觉勾了抹冷笑,沉声道,“什么人打的电话?”
“听起来是七十多岁的一个老人,在电话里一个劲地嚷嚷说你遗弃父亲,几年不管不问,害得。。。害得他病死在家里。。。”
唐珵侧着头,微眯着眼睛,从嗓音中挤出两个字,“死了?”
林清语愣了愣,他说话的时候脸上没有动容,眼里没有波澜,彷佛谈话间被议论生死的人不是什么父亲,是个无关紧要,饭后谈资的陌生人。
“老大。。。你要不要。。。”
唐珵抿了抿唇,“把电话接进来。”
“好。”
林清语急忙跑了出去。
唐珵坐下,轻阖着眼睛,听到电话响起的时候才慢慢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