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眠打圆场道:“小妹,你这样说阿黎会更紧张的。阿黎别怕,乖乖吃完饭。”
阿黎不敢多言,囫囵吞枣式地吃完了自己碗里的饭,立刻起身站到一旁小心翼翼询问道:“这是主人的新游戏么?”
苏眠微笑道:“阿黎,你怎样想都行,能放松下来坦然接受就可以。”
妤卉觉得苏眠的回答不错,现在与阿黎讲平等观念还不如先顺着他的心思,慢慢熏陶,让他的身体先习惯被尊重和舒适的感觉,而后思维模式才能逐渐转变吧?再说按照苏眠目前的成长状态和心智能力,应该比她更能胜任教导阿黎的工作。她决定全面放手交权,让苏眠没有顾忌放开了改造阿黎。
饭后,阿黎先一步将所有要带走的东西都打成了一大捆,背在自己身上。这些物品虽然都经过精简,毕竟是三人吃穿用度,体积重量比寻常一个人的包袱大许多。
妤卉说道:“阿黎,你把行李分开,我们一人分担一些不就轻松了么?”
阿黎推辞道:“拿行李是我该做的事情,怎能劳动主人?再说我练过内功力气大,背这些东西一点不吃力的。”
苏眠也语重心长道:“小妹,无论是贵族还是寻常人家男女一起出门,拿行李背货物的自然都是男子,女子空着手或佩带武器,行动才能便利。我知道你体贴我和阿黎,可是太过惊世骇俗容易惹来麻烦。”
妤卉点点头,心想自己现在这个身体人小力薄,东西拿不了多少,远道没轻重,万一体力过渡消耗反而拖累了他们,就没再争执。她又问道:“阿黎,怎么不穿我哥给你改的衣衫。这身粗布衣单薄破旧,露着小臂腿脚,容易受寒。”
阿黎抿了抿嘴唇说道:“公子改的衣服料子细腻,我是奴隶,平时做粗活穿那样的衣物容易损坏。我怕……”
妤卉笑道:“衣服哪有一辈子穿不坏的?你身上那粗布衣太破太脏了,当抹布还差不多。听话,去换好了衣服咱们再出门。”
苏眠见阿黎还是有些犹豫,就劝道:“阿黎,咱们现在是要出远门的,你穿的体面一些,才不会给我们丢脸啊。快去换衣服,我房里还有一双鞋袜,特意给你准备的。”
阿黎感激地道谢,迅速换好衣物,却没有丢弃粗布破衣,反而将这套衣物收入行李之中。
妤卉奇怪道:“阿黎,你还收着那套破衣服做什么?”
阿黎轻声解释道:“主人,那衣服虽然有些破旧可毕竟还是能穿的。以前的主人也曾赏赐过衣物给我,不过挨罚的时候很容易破损。”
“阿黎,我不会打你的。”妤卉温柔说道,“你放心吧,你现在这身衣服穿破了,再给你置办新衣。”
阿黎低着头没再说话。以前程柔也像这样不止一次说不会再打他,但是她心情不好的时候照样会用鞭子狠狠打到他皮开肉绽,打到他身上的衣物再也无法缝补。当然他没有资格质疑妤卉的话,他只是不断提醒自己,不要当真不要相信,免得将来失望更大伤心难过。主人不是没有否认么,所有他现在感受到的特殊的温柔照顾,也许都是一场游戏。等主人玩腻了,他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终于启程,一路向北,为了节省开支,三人都是步行。初时更是为了抄近道没走官道,遇不上城镇村庄,基本上全是风餐露宿,靠打猎采摘自给自足。
阿黎坚持自己背了所有的行李,沿途休息的时候,他还主动忙前忙后,打猎、找水源、生火、守夜,抢着将所有的杂务一人承揽,好让妤卉和苏眠多些时间休息。
妤卉有心帮忙,无奈她掌握的野外生存技能水平实在有限,不添乱已经很难得。只好摆正心态,多看多学,慢慢磨练,想着将来万一自己落单,也好有能力自保。
按照目前的速度,第四日他们就能离开大山,走到人烟较多的平原。今晚他们发现了一座废弃的庙宇,打算在此处休息。
吃完晚饭,妤卉睡不着,就在破庙里随意逛了逛,发现这座庙宇与她所知略有不同。她兴致勃勃询问道:“哥,这是什么庙?怎么供奉的不是神像而是一棵大树?”
苏眠笑道:“小妹,难道神仙没有给你讲过么?”
“神仙没讲过啊?”妤卉央求道,“哥,你博学多才,给我普及一下知识吧。”
阿黎其实也很感兴趣,他以前一直被禁足在深山的宅院里,后来随程柔逃亡,也曾露宿破庙,不过那时程柔哪有心思给阿黎说典故?
苏眠见妤卉和阿黎都感兴趣,也就不再卖关子,朗声道:“这里应该是一处废弃的后嗣神庙。”
妤卉心中一动,装出天真的样子问道:“那不是应该供奉掌管生育的神仙么?为什么供奉的是大树呢?”
“那可不是普通的树木,而是神树。”苏眠耐心说道,“神树是咱们生息繁衍的必备之物,所结果实就是胎果。传说最初神树只有七棵,被后世尊为初始神树。聚居在这七棵神树周围生活的族群,慢慢演化成七个国家。后来有人发现了神树移栽培育的方法,就是从初始神树上截下新枝,以神树树身分泌的桨汁浸泡可以暂时保存不死,寻找合适的土壤栽培十年后就可以开花结果,百年后新栽的神树也能截枝再次繁衍。于是人们才可以四处迁徙。在一定规模的村镇城市,都会修建后嗣庙,移栽培育新的神树,繁衍人口。不过移栽的神树树龄一般都不会超过千年,想必这里的神树已经枯萎,后嗣庙才被废弃。”
“胎果是什么?”妤卉更想了解的是这里的生育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