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就在走廊另一端尽头,相关人士聚集一堂后正式召开会议,再结束时天色已大暗,连最后一丝余晖都自天边掉落坠下。
仔细算来,季宴礼已有整整三十六小时没合眼,
只是大脑皮层依旧兴奋不已,好像不会停歇的永动机,甚至不需要进食,都能时刻高效运转。
对情绪高低起伏的情况司空见惯,当药物无法控制大脑时,提前列举好计划总是最优选择。
转眼间时间将近晚九点,季宴礼将各部门递来的方案逐一打回,桌面黑白两部手机分别跳出消息。
【邱琛:兄弟你差不多歇会,从昨晚起,你知道你连着毙掉多少case吗,你是铁打的,也得让其他人睡一觉吧。】
只随意瞥过屏幕,季宴礼拿起白色手机,解锁阅读信息:
【余幼笙:还在忙吗,今晚要不要早点休息】
随后她又发来一张自制的三月表情包,正摊开肚皮,冲着镜头眨眼撒娇。
“……”
亢奋大脑自动在耳边播放女人声音,季宴礼清楚记得,刚和余幼笙交流时,她最后尾音总是渐弱下去,客气的背后都是拘谨疏离。
随着结婚时间变长,余幼笙在生活中开始有各种语调。
不仅是平日无意识的撒娇、或是某些时刻对他又抓又挠的尾音拉长,她都在剥开过往伤痕累累的外壳、一点一滴向他展露最原本的鲜活模样。
想见她。
想吻她。
想两人昼夜颠倒、晨昏不分地沉溺在昏黑shi糜的封闭空间,别人进不来、他们也不必出去,想贪婪占有她身上每一寸ji肤、感知每块肌肉骨骼的脉络走向---
响亮的敲门声倏地响起、打断飘远不可控的泛滥思绪。
季宴礼皱眉黑眸沉沉,手机放在桌面发出脆响,起身走去玄关处开门,。
一身运动套装的林栩站在门外。
“反正你也睡不着,”男人懒懒依着门板,从上到下打量季宴礼,“走,出去跑步,消耗下季总无处安放的精力。”
“不去也可以,”见季宴礼默不作声地盯着他,林栩无所谓耸肩,
“季老板日夜操劳、身体虚嘛,可以理解。”
“……”
酒店附近不远就是体育公园,红色的塑胶跑道环绕在绿植花卉、篮球场、以及空地上的运动器材周围,一圈一公里的距离。
半小时五圈五公里下来,一黑一灰的两人放慢脚步,带着汗离开跑道、换方向沿着江边散步。
林栩在草坪上的自动售货机前停下,抬手摁键,斜眼看向双手插兜的季宴礼。
见男人无动于衷,林栩不满啧了声:“愣什么呢,我现在要保持贫穷人设,赶紧付钱。”
季宴礼斜着瞥人一眼,拿出手机扫码,就见林栩弯腰从取货柜拿出一听啤酒,语调慢悠悠:
“第一眼就看啤酒,怎么,最近开始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