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的一个黄昏,外面正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隔着玻璃向外望去,好像上帝不小心掉了一滴眼泪,故意要把台北市洗刷一遍。
淼淼睁开眼睛,景象有些模糊,渐渐才变得清晰,她以为自己死了,看到头顶上方悬着的点滴瓶,她知道这不是天堂,这是人间。
“你醒了!”司徒男握住她的手,激动地说。
她的目光转到一侧,看到司徒男的时候,她动了动干涩的嘴唇,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你说什么,我听不到。”他把耳朵凑过去,一股温热的气体游荡在他的耳边,却没有听到别的响声。
他起头的瞬间,看到淼淼的眼角滚落出一行透明地泪水。
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香奈儿黑色小礼服裙,挎着爱马仕闪钻皮包的女人走进来,一看这装扮就是米娅。
她走到病床边,看到淼淼惨白的面容,吓坏了,声音颤颤地说:“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你怎么会来这里?”司徒男看到米娅,特别惊讶,这件事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米娅瞪了他一眼,不冷不热地说:“我来医院做检查,在大堂看到你,就跟着上来了,谁成想竟看到淼淼躺在这里,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你竟然跟踪我。”司徒男愤愤地说。
米娅觉得理亏,把目光转向淼淼,不想和他争吵。
她先整体看了一遍,又局部看了一下,很快淼淼被裹着纱布的左手腕引起她的注意。
“你的手怎么了?”
淼淼勉强挤出一点笑容,张开干涩的嘴唇,咕哝出一句话:“在厨房不小心弄破了。”
米娅拉过椅子坐在,撅起嘴,心疼地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她仔细看着淼淼的脸,“你的脸怎么也不对称了,一边有点怪怪的。”
幸好司徒男用冰敷过她的脸,要不然现在还留着红手指印呢。
“喝点水吧!”司徒男拿过水杯,把吸管放进她的嘴里,深情体贴的行为让米娅看着很不自然,不是不自然,是很奇怪。
“喂!好久不见,你变得不一样了,以前你可是个混世魔王,现在怎么变成体贴温顺的好男人了!”米娅冲着司徒男,无所顾忌地说着她的想法。
其实,自米娅从英国回来,只和司徒男碰过一次面,就是在莫西杰向她求婚那天,不过,彼此也只是打了声招呼,没有聊其他的,况且淼淼也没把司徒男出车祸
的事告诉她,所以她的记忆里还保留着司徒男桀骜不驯的坏形象。
“人都会变的,你不也变了吗?”司徒男边说边把水杯放回原处。
“你变得比我多多了,连性格都变了,我的性格可没变。”很显然,米娅并不满意司徒男给她的答案,因为他的改变已经超过了米娅的想象。
“如果你的脑子开过刀,同时你的脑子被医生用钳子搅合过,你觉得你的性格会改变吗?”
米娅哑口失言,在心里暗想,这是他妈的什么比喻啊!简直有病。
她可没有去想这些话能解释性格改变的事,反正对着司徒男,她就感觉别扭,不像是和地球人呆着,倒像是和一个说着呱里呱哇的外星人在交流。
司徒男说完后,淼淼就在脑子里勾勒出一幅司徒男躺在手术台上的画面,穿着绿色衣服的医生手里拿着明晃晃的手术刀割开他的天灵盖,接着拿起钳子在他雪白的脑浆上一点点地夹出血块,他的大脑还在微微颤动,淼淼越想越觉得恶心,干呕了一下。
“怎么了?要吐吗?”司徒男快速把手伸到淼淼的下巴处,手心向上弯起,准备接她的呕吐之物。
米娅看在眼里,心里蓦然产生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对司徒男,她好像没那么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