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引路的老向导大喊到:“到了,前面就是参宫了。”
众人纷纷惊醒,举目望去,只见眼前一条深宽的峡谷,对面十余座雪峰之中,簇拥着一座险峻的山峰,云雾缭绕,冰崖嵯峨、壁立万仞。
其上隐隐约约露出一座建筑物,闪亮耀眼,直插云霄,气势恢弘,极是雄伟壮观,似乎高可接天,赫然是一座冰雪宫殿。
寒风骤起,将雪峰上冰雪吹得漫天飞舞,冰晶耀射出的万千道绚丽霓光,缤纷旋飞,逦迤摇曳,奇幻瑰丽而又扑朔迷离,俨然一个梦幻般的仙境一般,众人如醉如痴,悄寂无声。
“啊,参宫终于到了!”有人情不自禁的起身振臂高呼。
“大家小心!快坐下!”老向导大声吆喝道,随即长鞭一挥,“啪啪”劲响,雪橇“呼”的一沉,众人顿觉微微一震,腾云驾雾一般的向下坠去,惊慌之下,纷纷惊叫。
不出盏茶工夫,雪橇忽而转平,由快而慢,横向打转,险险停在悬崖之前。前方道路中断,无路可走。
原来这两座山岭之间,赫然是条断裂的峡谷,宽达数十丈,峡谷中云雾弥漫,目力难及丈远。
顾天行跳下雪橇,挥手示意大家下来,一边压低声音说道:“诸位,参宫规矩森严,不可随意亵渎,大家看我眼色行事,切勿大声喧哗。”
随行之人大都是老参客了,知他所言非虚,便站在顾天行身后,默默不语。其他众人也是一般,各自有个掌头人毕恭毕敬的站在前列,似乎在等待什么。
段逸鸣和彭衣茱靠在一起,看着深谷,不由皱紧眉头,如此深宽的绝壑天堑,大家怎样才能越过去?
顾天行似乎知道两人心中疑问,低声说道:“段兄弟,稍安勿躁,这长白参宫四周全是天堑,与世隔绝,不过这里却有一座吊桥,稍时便会升起,参客便可越桥而过了。”
段逸鸣恍然大悟,说道:“多谢顾大哥指点。”
顾天行笑笑,说道:“大家出门是朋友,段兄弟不用客气。”
这时,引路老向导却拾起几块石头,抛下深谷。石头撞击声间断发出,铿锵有声,似有节律。
段逸鸣心中突然想起初见纳云儿之时,她正垂眉吹奏洞箫,声如天籁之音,清越雅致、明媚如月,心中蓦然惊觉,莫非这老向导竟是以石头相击发声,传达来意?
片刻之后,绝壑浓雾之中传出一阵“轧轧”响声,随即一座吊桥缓缓伸出,靠近众人。
段逸鸣定睛看去,原来众人脚边绝崖突起石块之下,竟有个滑道,钢链从中穿过,和吊桥连在一起,平时钢链隐藏石下,用时绷紧,自可将吊桥拉伸过来。
只见吊桥上走出一个人,须眉横目,威武健硕,仪态甚是桀傲,他冷冷扫了众人一眼,阴气森森。
顾天行哈哈大笑,走上前几步,揖手说道:“青州顾天行见过迎宾使者。”其余几家掌头人纷纷上前见礼,报出各自名号。
段逸鸣暗暗留意,这些人来自五湖四海,遍及中土,看来这长白参宫名头响亮的很,竟能吸引各地参客前来购买老参。
迎宾使者脸色冷峻,精目闪动,环视一圈,目光落在段逸鸣和彭衣茱脸上,闪过一道诧异,缓缓说道:“顾老大,这两人这么眼生,可是随你而来?”
顾天行笑道:“这两位乃是钱塘豪门之后,慕名前来购买贵宫人参,此番前来见见世面,以后便要长期打搅了。”说罢示意两人上前。
段逸鸣会意,和彭衣茱越众而出,恭声道:“在下两人初来乍到,尚请使者多多提携!”
迎宾使者眼光在彭衣茱脸上停留了片刻,面无表情的说道:“既然是顾老大的熟人,那就好办,不过参宫的规矩可得好好遵守,不可擅越无礼,否则后果自负。
“诸位都是老顾客,自是懂得该怎么作、不该怎么作。不过在这里,庞某还是提醒一句,违反规矩者,轻者终生关进地底冰牢,重者抛入天池喂鱼!”
众人纷纷应诺。
迎宾使者点点头,转身便走,众人轻声招呼,尾随走上吊桥。
走不出十步,浓雾席卷而来,伸手不见五指,吊桥悬空摇摇晃晃,忽沉忽浮,众人心中忐忑不安,大气也不敢出,战战兢兢的扶着钢链缓行,如此顿饭工夫,终于走出吊桥,上了山道。
眼前骤然一亮,白花花一片,一切亮如白昼,众人双目刺痛,纷纷眯起眼,半晌后才适应。
段逸鸣仔细看去,心中一震,原来此刻身处雪峰半腰之上,高不见顶,伸入飘渺云雾之中,四周万丈雪峰围峙而立,如众星捧月一般将其围在中央。
脚下一道盘山石道盘旋而上,两边却是各色奇花异草,连绵不绝,五彩绚丽、斑斓怒放,犹如给雪峰披上锦织一般。
第八章原形毕露
“呜呀、呜呀!”怪叫声从头顶响起,顿时狂风拂面、疼如刀割一般。
段逸鸣大惊,一个箭步拦在彭衣茱身前,抬头看去,却见十余只巨大的雪雕盘旋而下,巨翅拍击带起的狂风将众人吹得东倒西歪,而一边那个迎宾使者却冷眼旁观。
彭衣茱瞧的仔细,明白是试探,急忙传声道:“段师弟,妖人试探,不可暴露。”
段逸鸣心念电转,当下装作害怕的样子,脚下一滑,和彭衣茱踉踉跄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