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仁泰一听火气就大了;我辛辛苦苦打了一天;就因为与你意见不合;你就打击报复;你这小人嘴脸也太恶心了吧?一气之下;帅仁泰发了狠话;好;战利品我不要了;你们去打吧;我看热闹就行了。
帅仁泰根本不鸟孟海公;中途退席;扬长而去。孟海公肺都气炸了;恨不得宰了他;原来兄弟做得还不错;哪料到现在实力大了;翅膀硬了;天不怕地不怕;目无余子;竟连兄弟情面都不讲了;如此下去那还了得;恐怕将来连李风云都压制不了。
徐师仁没想到会闹到翻脸的地步;不禁有些傻眼;这仗还打不打了?
“打”孟海公咬牙切齿;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拿下山茌城;否则拿什么压制帅仁泰?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孟海公、徐师仁被帅仁泰将了一军;没有退路;不得不亲临第一线;督军死战。
当夜历城郡府里;灯火通明;张须陀与贾务本、杨潜、吴黑闼等人反复分析推演;但因为无法确定反贼的主攻方向;迟迟拿不出对策。
秦琼的回复是;他认定白发贼的主攻方向是长清城;而唐万仁的禀报是;山茌城外至少有三四万叛军;且装备精良;士气如虹;攻势如潮;肯定是白发贼的主力所在。
激烈争论中;杨潜坚持自己固守待援的策略。如果依照这一策略拟制对策;那就是任由反贼长驱直入;任由齐郡形势恶化;官军只坚守城池;也就是说;不论白发贼主攻方向在哪;官军都无需理睬;只需把军队撤回来;确保军队安全就行了。
或许是老军的自尊心作祟;张须陀对这一消极策略始终没有表态;看得出来;他更倾向于秦琼的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的主动策略。军人嘛;就要敢打敢拼;尤其面对一群反贼的攻击;竟然固守待援;岂不丢人丢到家了?
“明公;某问你一句;如果三地反贼三路夹击我齐郡;以我齐军力量;能否击败反贼?”杨潜问道。
“某有信心击败他们。”张须陀回答的很坚定。
“此仗过后;明公还能剩下多少军队?能否阻挡齐王控制齐鲁的脚步?”
这句话震惊四座;张须陀半晌无语。如果齐鲁给齐王控制了;自己必被圣主所憎恨;下场可想而知。
杨潜语不惊人死不休;又说了一句;“徐州梁德重之败;到底是败在白发贼手上;还是败在齐王手上?东征在即;白发贼突然杀进齐郡;恶化齐鲁局势;危及水师远征;真正目的是什么?当真是为了掳掠钱粮?如果白发贼的目的如此简单;那圣主在梁德重大败之后;为何重新征召李子雄进入卫府?为何任命李珉为鲁郡太守?”
“何解?”吴黑闼忍不住问道。
“明公是齐王控制齐鲁的唯一障碍。”
张须陀、贾务本等人面面相觑。高层政争对于他们来说较为遥远;但突然间发现自己竟被卷了进去;不由自主便有心惊肉跳、不寒而栗之感。
“圣主既然知道齐王有控制齐鲁之心;为何还要把李子雄父子调至齐鲁?”吴黑闼疑惑地问道。
杨潜笑着摇摇头;语含双关地说道;“这本身就是答案。”
吴黑闼愣了一下?圣主这不是养虎为患吗?抑或;这是挖坑;给齐王挖坑?但谁能阻止齐王?张须陀肯定不行;他的力量太小了;螳螂挡车;不自量力;所以……吴黑闼恍然大悟。
张须陀的确挡不住齐王进入齐鲁的脚步;但来护儿、周法尚可以;因此这明显就是挖坑;给齐王挖坑。如果白发贼是齐王的刀;来护儿和周法尚就是圣主的刀;两把刀相比;齐王的刀差了很多;结果可想而知;一旦齐王的刀断了;他不要说控制齐鲁了;就连徐州都控制不住;甚至连居外剿贼的借口都没了;最终不得不在圣主的逼迫下返回京城。
至此;杨潜为何坚持固守待援之策;其目的也就一目了然了;就是配合圣主;配合来护儿和周法尚;坑死齐王。反贼一旦大举攻城;齐郡形势一旦恶化到极致;来护儿和周法尚必然要出手;那一刻他们已经从江淮和江南带着军队返回东莱了;实力强劲;而白发贼乃至其他各路反贼;则正好被张须陀拖在城外;给了他们围而歼之;一战而定的机会。
张须陀权衡良久;不再坚持己见;命令山茌城的唐万仁;马上撤退;撤回历城。
。。。
第三百一十章 秦琼被围
孟海公攻占了山茌城。
帅仁泰目瞪口呆;颜面无光。
徐师仁第一时间报捷李风云;同时也给了他一个坏消息;孟海公和帅仁泰之间的怨隙越来越大;这对右路军接下来的战斗十分不利。
李风云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升城城外与秦琼对峙。
升城与长清城之间只有二十余里的路程;李风云打升城;秦琼不能视而不见;再说济北郡的官员都在旁边看着;而麾下罗士信更是求战心切;不管不顾的要洗雪前耻;所以秦琼虽然已经接到张须陀的撤退命令;但还是以掩护济北官民后撤历城为借口;指挥军队向升城方向徐徐进逼。
李风云看到官军来了;当即下令停止攻城;在城外大平原上摆下战阵;做出与官军决一死战之态势。
义军人多;八个军三万人一字排开;旌旗飘扬;鼓号喧天;气势惊人;而官军只有三千多人;即便一字排开其气势也无法与义军相比;所以当两军对峙之后;官军的士气直线下降;不是说他们不敢打;而是这一打之后;就算打赢了又如何?最后还有几人能活下来?如果对面是一群衣不蔽体拿着棍棒的乌合之众;三千官军倒是信心百倍;人人都有把握砍下十颗头颅去领赏;但现在对面是一群看上去比官军更像官军的威武之师;根本就不是一年前在鲁郡遇到的那支刚刚从芒砀山逃到蒙山的贼军;这心里顿时就没了底气;信心轰然倒塌。
两军阵前;秦琼神色异常凝重;罗士信虽然有雪耻之心;但此刻面对比一年前更为强大的对手;理智迅即战胜了冲动;不再叫嚷着杀杀杀了;而樊虎已经茫然了;不认识对手了;这还是一年前的那支蒙山贼军吗?白发贼用了什么秘诀;让他的军队在短短一年时间内发展壮大到如此地步?怪不得张须陀在双方交战之初就断然下令撤退;要固守待援;要寻找战机;目前看来这的确很明智;如果硬碰硬;就算打赢了官军也所剩无几了;齐郡也守不住了。
“撤撤撤”叫嚷的最凶的就是程知节了;罗士信和樊虎不敢在秦琼面前叫撤;但程知节敢;毕竟他不是秦琼的直接下属;他受济北太守节制;还是有一定的自主权;如果此刻他调头逃跑;秦琼还真拿他没办法。
“这一仗没办法打;白发贼在其两翼布下了马军;正中则是手持陌刀和长槊的重装步兵;我们中路突破不行;两翼夹攻更不行;而对方若三路强攻;我们根本守不住;必然会被白发贼围而歼之。”程知节挥动着手中的马槊;不停地指点着义军战阵;情绪激动;唾沫星四溅;声嘶力竭;“阿兄;撤快撤等到白发贼擂鼓攻击;我们就来不及撤了。”
“闭上你的嘴巴”罗士信实在受不了了;黑着脸;瞪着眼;杀气腾腾;手中马槊更是指向了程知节的咽喉;“再说一个撤字;某就杀了你。”
“滚”程知节大怒;须发戟张;“竖子无毛;愚钝无知;你懂个鸟啊阿兄;快撤;迟恐不及”
罗士信勃然大怒;举起马槊搂头就砸。程知节根本不鸟他;两腿一夹;胯下战马往前一冲;轻而易举避开了。罗士信还待动手;秦琼狠狠瞪了他一眼。罗士信暗自畏惧;强忍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