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里安,你在哪里?”
他抬头看,波光粼粼上方是晴朗天空,有一个人影在泳池边站着。
他呼出胸腔内氧气,随着气泡一起浮上去。
“尤里安,画师来了。”来人背对着太阳,看不清她的脸,“我们走吧。”
他回答:“好的母亲。”
这是庄园里那副全家画像画成的那天。
画面转换,他换了衣服让母亲看,看不清样貌的女人为他整理领结,夸他:“真不错,我的小绅士。”
“怎么会突然想起来画全家画像呢?”
“想要多一些和家人的记忆。”她是这么解释的。
母亲那天穿得很漂亮,她和画师谈论画中背景、人物姿势,父亲回来后她又亲自挑选父亲的西装,袖扣和方巾都挑选了很久。
父亲在一旁默默看她,低头靠近母亲的时候他转开了视线。
所以至今他都不知道母亲有没有接受父亲的亲吻。
那个时候,母亲已经决定要逃走了。
这是很多年以后他才接受的事实。
为什么这段记忆又会如此真实地出现?
尤里安睁开眼,纯白一片,正像他此刻的大脑。
他想不起来为什么躺在这里,他在哪里,心里徒留的那一点沉闷是为什么。
完全不眼熟的人站在他面前,“第一次电疗结束了,您应该会出现肌肉乏力、酸痛的感觉,也可能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一些事情,没有关系,都是暂时的。根据您第一次治疗后的结果,我们再决定需要进行多少次电疗。您可以休息了。”
有一点眼熟的人搀扶他坐在轮椅上,“医生让您在病房里休息,等过一阵就可以自己站起来了,之后回家还是继续去警司?”
到此刻他仍没有想起来自己在做什么,他强忍着躯体上的不适,说:“我要回家。”
他坐在车里,想起来这辆车他是怎么改装的,看见搀扶自己的男人开车,想起来他叫鲁本,是自己的司机。
他问鲁本:“我在医院里做了什么?”
鲁本透过后视镜看他,“您是为了治病去的。”
“治什么病?”
鲁本很为难,他不能在主人面前谈论他的私事,他小心说:“或许我说错了,不是病……是一种被叫做依赖症的……”
尤里安想起来了,是oga躯体依赖症。
电疗让他短暂忘记了所有事情,想起oga,他的大脑是平静的。
他点头,好像在说与自己无关的事情:“躯体依赖症?我知道了。”
莫莉没有出现以前,他脑海中留存的记忆只是他有一个oga,更多的,他的大脑一片空白。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