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顿有些崩溃,他差不多已经忍到极限。
莱尔还在说风凉话:“其实膀胱炸掉补补就好了,实在不行,换个人造的也可以的呀,小手术而已。”
他抿着唇不说话,不明白她究竟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
温顿想,他昨天怎么没一炸弹把她炸死呢。
莱尔听到他喘着粗气,说实话都有点佩服他了,两人无声对峙,温顿哪哪都不舒服,呼吸的时候扯着肋骨,痛到头皮发麻。
这确实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不吝,莱尔都不禁有些佩服他。
“唉。”她叹气,抬腿踩在他小腹上,决定给他上点强度:“你可要忍住呀,我最近超爱这双鞋的,很贵的,乔克半个月的工资呢。”
白色的包头凉鞋,上面缀着个毛绒绒的小兔子绒球,两边垂着的兔子耳朵随着她的动作一颤一颤的。
温顿的嘴唇扯成一条发白的线。
他痛苦不堪,双眼反射性地落下泪来,仰着头不自觉地呜咽。
垂在颊边的金色长发被打湿,鼻尖微红,有种被风雨摧残之后彷徨无依的美感。
莱尔温柔地帮他把头发拢到耳后,轻声细语地说:“你别哭呀,我会心疼的。”
她说:“你这样让我想起,有一次你参加文化部组织的公众巡演活动,你穿着华丽的礼服,站在高台上,对着底下的群众挥手示意。”
嘴上说着怜惜,脚下的动作却丝毫不见轻缓。
温顿闷哼一声。
“本来原计划你会停留得更久的,但是下雨了,撑伞的侍从动作好慢。”她继续回忆:“害得你的头发都被打湿了。”
她的手指穿过温顿的长发,感受到一种绸缎般的丝滑触感。
“那天的你和现在的你真像。”她亲亲热热地挨在他旁边,像情人低语:“看起来又贵,又漂亮。”
莱尔叹气:“我还没被提亚特带回来的时候,只能在贫民窟里蹭别人的电视看。”
“那些人是不会买付费节目的,偶尔我会在报道上看到你,你和提亚特真是天生一对。”说到这里,莱尔脚下一松,将他从无法言说的折磨中解救出来。
温顿忍不住松了口气。
“你知不知道,那是我肮脏又恶心的生活里,唯一一点乐趣和光。”说着,她像记起了什么美好回忆一样。
甚至主动给他倒了杯水,仔仔细细地喂给他喝。
温顿狼吞虎咽,一开始他还十分警惕,但是莱尔没有做小动作。
喝完后,她低声问他:“还要吗?”
温顿迟疑着点头。
她却把玻璃杯狠狠地砸在旁边的墙壁上,冷冷淡淡地说:“你不配。”
“你们两个怎么敢的啊,我把你们当成精神支柱,你们却下贱得这么整齐。”她抬脚重新踩下去,温顿只觉得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马上就要断了。
“一个欺骗我说要结婚,一个来破坏我的婚礼。”
她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砸在温顿脸上。
莱尔伤心得像是被全世界背叛了。
什么?温顿的大脑浑浑噩噩的,处理信息的速度有点跟不上,她喜欢自己吗?还是她曾经憧憬过自己。
他感到不可置信。
两人对视一眼,温顿能从她眼里看到希望破灭后的悲伤。
第一时间他觉得莱尔就是个傻逼,第二反应是她对自己的这种感情,或许可以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