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淑婉把曹旋从父亲的病房送出来,低声告诉他已经安排海棠回家去取地契,这些地契都会交到徐达手里,让他送到县农委会,至于政府日后如何处理这些土地,只怕自家再也无权过问了。徐淑婉虽然从不在意自家家底,可是现在全家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土地,还是令她愁容满面。
曹旋安慰道:“淑婉,你不用为日后的生计发愁,有我在,指定会让你和家人衣食无忧。这些土地交就先交了吧,挣钱的途径还有很多,等咱们把手里的这些事处理完了,再做长远打算。眼下你的主要精力放在照顾徐叔上,我看他恢复的很好,精神状态也不错,多给他讲些开心的事,再调理一段时间,很快就能出院了。”
徐淑婉低头说道:“辅同,是我拖累了你,让你跟着我家受罪,现在我们一大家子都指望着你呢,你在外边做事,千万要注意安全。”
曹旋说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你自己也要保重身体,你赶紧回去吧,我先走了,过几天再来看你。”
曹旋说完,转身离开。徐淑婉站在那里,看着曹旋远去的背影,心中怅然若失,鼻子一酸,又掉下泪来。
曹旋刚走出医院大门,锥子就从身后急匆匆地追了上来。
曹旋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快步跑来的锥子,问道:“跑这么急干嘛?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锥子说道:“二爷,三爷已经平安回来,我该做点什么事呢?还继续在医院里保护徐老爷和大小姐他们吗?”
曹旋看着面前充满活力的锥子,打趣道:“口气不小啊,能保护别人的安全了,是不是以后可以收点保护费了?”
锥子脖子一扬,信心满满的说道:“二爷,我不是吹,就我在医院的这两天,根本没有什么人能轻易接近徐老爷的病房,就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我把他们盯得死死的。”
曹旋说道:“又使起你做花子时油腔滑调的那一套来了,给我放踏实点。”
听到曹旋的呵斥,锥子吐了吐舌头,笑着对曹旋说道:“二爷,我看这医院很安全的,根本没人敢来捣乱,要不让我跟在二爷身边吧。”
好动的锥子,不愿一天到晚只是瞅着病房的动静,那样的生活,对一个精力旺盛的半大孩子来说,实在太过无聊乏味。他睁大眼睛看着曹旋的表情,期待曹旋能让自己跟在身边。
曹旋说道:“你跟着我能干什么?赶紧还去你三爷那里学习手艺,长大了也好谋个养家糊口的营生。”
锥子说道:“二爷,你刚才和大小姐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和马爷去救三爷了,你们舞刀弄枪的多威风,却偏偏不带着我去。”
曹旋说道:“傻小子,那是威风吗?那是出生入死。刀枪无眼,随时都有掉脑袋的风险。把你留在家里,就是不愿让你跟着我们涉险。你现在年龄还小,想出去闯荡,等你长大了再说吧。”
锥子说道:“二爷,那我就先和三爷学好本领,到时候跟着二爷、马爷一起闯天下。”
曹旋哈哈笑道:“好,等你学到本事了,我就带着你出去历练。现在跟我去你三爷的茶行,给你伍爷和郭爷他们报个信。”
机灵的锥子赶紧去医院门口的拴马桩前将曹旋的马牵来,等曹旋上马,锥子前边牵着马缰往恒裕泰茶行走去。
二人走到半路,正好遇到刚进城的马平和袁老三,二人醒来后,听下人说曹旋进城了,便也一起赶到城里。
曹旋让袁老三调转马头,随自己前往医院治疗。
袁老三执意不允,说自己的身体没有大碍,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加上被捆绑的时间有些久了,行动受了些影响,经过一路颠簸,和刚才在徐家的一番休息,状态已经恢复了很多,自己回去再服用些舒筋活血的药很快就好了。
曹旋拗不过袁老三,只好由着他回家将养,四人一起往恒裕泰茶行走去。
伍子、郭子见袁老三平安归来,都喜出望外,上前围住他,不住嘘寒问暖。
几人一阵欢喜喧嚣后,伍子安排工人去恒蚨隆置办一桌酒席,送回到店里来,几人要庆祝袁老三有惊无险,为他冲散晦气。
席上,伍子、郭子详细询问了袁老三被骗的经过,当二人得知是混迹在马桥上的十方道道徒所为时,不由气得破口大骂。
伍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没想到两次算计袁老三的竟然是同一伙人,而且这些人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却一直没有发觉。他们把自己的肩头捅伤,现在伤口还疼,这口恶气一定得出了。
伍子当即扬言,这些痞子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非得去马桥上会会他们,给他们点颜色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