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不是说过了嘛,都是养家糊口,当不当兄弟无所谓,最好别当仇人。”
胡桂兼笑着告辞离去。
胡桂扬去后院,何五疯子还在吃包子,噎得脸色发白,“不行啊,没酒没菜,吃不下去。”
“吃不了就拿出去喂狗,这一带野狗不少。”
何五疯子看着小半桶包子和多半桶饼,“不急,我再试试。”
“先去给我叫辆骡子车来。”
“干嘛?”何五疯子可不是那种事事服从的“仆人”。
“我要回趟北边的家,带点东西回来。”
何五疯子放下包子,向门口走去,忽然转过身,笑呵呵地说:“你把这座宅子抢到手了?这还差不多,有点能配上我姐姐了。”
“既然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我就先住着再说。”
“对,先住着,占住不让,谁敢来抢,我把他打出去。”何五疯子挥了挥拳头。
胡同口常有骡车等着雇用,何五疯子很快带来一辆。
看到两人全都一瘸一拐,车夫暗暗点头,觉得这真是一对主仆。
胡桂扬让何五疯子留下看守,自己坐车去史家胡同。
何五疯子抱着两只木桶,坐在大门口,发誓要保护这座宅子,不是为了“主人”胡桂扬,而是为了自己的姐姐。
胡桂扬上一次是被西厂从家里抓走的,房门、院门都没锁,推门而入,先是看到院子里干干净净,显然有人打扫过,再一进屋,更是一尘不染,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收拾走了,床上整整齐齐地摆着几只包裹,衣物、兵器、银两等等都在。
车夫进屋,将包裹一一搬出去,胡桂扬转了一圈,没什么可带的,于是找来备用的钥匙和锁,将门锁好。
锁院门的时候,蒋二皮、郑三浑哥俩儿跑来了,远远地就拱手作揖,口称“胡大人”,一个劲儿的恭喜,倒将车夫吓一跳,再不敢小瞧这位瘸腿主顾。
胡桂扬不理这两人,坐上车要走。
郑三浑急忙拦住车夫,蒋二皮快步绕到车后,抱拳笑道:“胡大人刚刚回家,怎么就要走了?我们哥俩儿还没来得及跟胡大人亲近呢。”
“谁收拾的屋子?”胡桂扬问。
“官府的人,胡大人现在可是大人物啦,与妖狐大战三百回合,打得那是惊天动地……”
蒋二皮翻来覆去都是同一套词,胡桂扬打断他,“我还有事,先走了,在这里勤打听着,有什么消息,去观音寺胡同找我。”
“我现在就有消息。”蒋二皮马上回道。
车前的郑三浑急忙跑过来抢功,“从南方来了一伙客人,住在……”
蒋二皮推了郑三浑一下,让他闭嘴,然后笑嘻嘻地说:“有这么几伙客人,在春院里大手大脚,十分可疑,我和老三正在多方打听他们的来历,一有确切消息,马上报给胡大人。”
“对对。”郑三浑反应过来。
胡桂扬对这两人再熟悉不过,没有表现出在意,也不给好脸色,“行啊,有消息就去找我吧。赶车的,走了。”
车夫正要挥鞭,蒋二皮急忙道:“等一下。这个……胡大人,我们哥俩儿辛辛苦苦打探消息,能不能……”
“先给消息再给钱,咱们一直是这个规矩。”
“这回我们不要钱。”蒋二皮道。
“对,不要钱。”郑三浑帮腔,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像是饥饿的孩子见到了亲娘。
“不要钱,要什么?”
“胡大人这就要飞黄腾达了,身边不得有几个亲信随从吗?我们哥俩儿追随胡大人挺长时间了,赴汤蹈火,忠心耿耿……”
“行了,拿到消息再说。”胡桂扬拍下车厢,车夫立刻甩动鞭子,驱骡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