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突然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下。
“不是救赎,是献祭。”
“哈?”
“这不重要。”仿佛老婆对他是个挺新鲜的词儿,十分关切道,“那我老婆在哪儿?”
李忘情一噎,只得道:“呃……有两个在外面,一个已经作土,一个生死未卜,眼下你都见不到。”
“哦,她们怎么称呼?”
“我哪晓得,就拜堂的时候扫过一眼,你就叫她们老婆甲、老婆乙吧。”
“老婆甲,老婆乙。”他对前两者反应很平淡,紧接着好奇道,“也就是说你——”
李忘情察觉他的手又在黑暗里试图摸清楚她的五官,忙解释道:“这是个误会!”
然而狍子精已然顿悟,笃定道:
“你是老婆丙。”
李忘情,“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他突然兴致勃勃地扯了扯自己脸上盖着的红盖头,道:“老婆丙,我记得我们拜完了堂、磕完了头,还有什么没有干的?”
完了,这狍子精被邪月老缝合了太多东西进去,开始记忆混乱了。
眼下这情况还能干什么,拜天地喝交杯酒进洞房吗?
李忘情突然失去了解释的欲望,应付道:“然后你就该抱着苹果在洞房里蒙着盖头等我。”
“入洞房?”
“早着呢,我还没吃席。”
此时外面似乎爆发了什么极大的变故,整个棺材震动了一下,滚落在地上
倒转了过来。
“嘶……”一阵天旋地转,李忘情的脑袋重重磕在了棺材壁上。
自然,刚才身子下面的狍子精此刻也压在了她身上。
从上面垂荡下来的红盖头轻轻刮着脸颊,李忘情感到一股冰凉的吐息落在脸上。
半人半灵,四不像的怪东西离她很近的地方说道:“外面有些吵,这就是‘闹洞房’吗?”
李忘情一滞,挪开脸拉远了一些距离:“啊对对对,外面在吵着吃席。”
她是这么说,但心里并没有对这狍子精做任何指望,毕竟这棺材是邪月老的法器,不是那么轻易打开的。
即便是自爆本命剑,也不一定能出去。
自爆本命剑是剑修的最后手段,一个剑修自爆本命剑时往往是在九死无生之地,带着与敌人同归于尽的觉悟去做的,一旦折剑自爆,能发挥出越级全力一击的力量。
一般开刃境对外面的邪月老没有什么用,但李忘情有所不同,她的锈剑是燬铁所铸的废剑,一旦自爆,在燬铁渣迸发之下,便是切金境、也即对应术修的结丹期敌人不死也会重伤。
这是最后的手段,可前提是她得出得去。
思量了片刻,她的锈剑在手上转了转,当成个锥子开始在棺材壁上尝试刻下一些符文。
这时候,狍子精仿佛在这一片黑暗里如看穿了她神情的变化一般,轻声问道:“老婆丙,你在做什么?”
“我在刻符箓,一会儿试试点爆了炸开这棺材。还有别叫我老婆丙,我不是你老婆。”
“那你叫什么?”
“我叫李……”话到嘴边,李忘情出于谨慎又咽了回去,她还未确定这狍子精的来头,不敢把自己的真名交托出去,谁知道他知晓后会不会下个什么邪魔歪咒。
“我是路过的普通仙女,你就叫我李仙子吧。”
“太长,不想记。”
“不都是三个字吗?!有什么不好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