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修辰转身之际,便听见门外半夏的敲门声响起,“公主,盥室水已经备好了。”
姜知妤才和楚修辰寒暄了几句,便不得不在他府上多逗留上片刻。
半夏与几位婢合着伺候姜知妤沐浴,室内蒸汽弥漫,玫瑰香露的气味随着水温而扩散到了空气中,甜香且让人心宁。
木质浴桶上,趴着女子怅然的背影,双手搭在桶边,摇着头。
“公主,你近来眠浅,昨日便不大舒坦,今日更是一早便来楚将军的府上,这一落水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定要动怒的。”
她抬起水瓢,浇灌在姜知妤后背的水自上而下流淌,继续道:“公主也该注重玉体呀。”
“没事,你不说我不说,父皇不会知道的。”
姜知妤仍旧讪讪而笑,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脸色也因在水温的升高下显得红润起来。
平日中,她很少有沐浴时这般好的气色。
不一会,她眉头一皱,垂于桶沿的手忽然朝着胸口抚去,压在此刻又开始难受的胸口:“你说,我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这样?”
她闭上眼,感受着氤氲的热气一丝一缕围绕在自己的脸上。
父皇安慰她,皇兄也欺瞒她,宫中的明话都是说着她定会福泽绵长,可私底下她命不久矣的话也如落花一般不胜数。
她平日里不爱研读那些文绉绉的诗书,但也曾经偷偷将太医院的医术翻了半月。
《内经痹论》有言,“脉痹不已,复感外邪,内舍于心。”
是何含义,她大概也有所了解。
旦发夕死,夕发旦死,是为心疾。
“公主是不是今日又难受了?”
姜知妤摇摇头,她不想就这般回宫。
半夏想着安抚她的情绪,佯笑道:“今日楚将军才回京,想来一定有很多的话,想和公主说呢!”
“说不定,楚将军午后入宫,面圣时便去求旨赐婚了呢?”
姜知妤一下子脸热乎了起来,抿着唇垂眼了许久:“真的吗?”
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她其实也不太相信的,但是不知为何却又时常盼望着这个奇奇怪怪的念头,只要旁人在她面前提及,便没一次是能端平了心态的。
她想嫁谁不过父皇的一念之间,她只想楚修辰亲口提出娶她。这两者虽结局相似,可过程却是大相径庭的。
hr
()
span传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