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桐从朱铁头的手里得了一个名字,然后拿出来转交给冯所。冯所瞧了一眼,就往出走,“还得再叫小金跟我们跑一趟,这边你自己处理。”
是去调度站抓人的。
林雨桐应承了,看着四爷开车带着半个车厢的人离开。那边林美琴在会议室里出来了,看着这么大张旗鼓的阵势给吓了一跳,然后急切的看向林雨桐,“四丫――”
这是怎么了?
不等林雨桐过去,她就先疾步走了过来,“咋了?这是要抓谁?”
林雨桐问她:“弄回去的粮食你吃了吗?”
说不吃你也不信呀!她沉默了一下,“我不是自己乐意去那个大队的,我是被逼无奈的。我在村里不得自由,当然是给我啥我吃啥了。”
林雨桐看她,“妈,你得说实话,要不然,真的谁也救不了你。”
怎么就说到救不救的事上了呢?“我是举报人!我跟他们又不是同伙!”
“可还有一种举报人叫做弃卒保帅!”林雨桐就叹气,“之前从来没有出过这么恶劣的偷盗案,竟然偷了救济粮。你不是家庭妇女,你明白偷救济粮是啥罪过。朱铁头也不傻,为啥早不偷晚不偷,早几年都不偷,就今年这个时间点偷了呢?巧了!这个时间之前他娶了你,且在他偷这个的时候,你刚发现你怀孕了吧?”
所以呢?林美琴一下子明白了这前后的逻辑,“所以我就被怀疑是这个案子的主谋?”
难道不是?
林美琴喊起了冤屈,“天地良心,我真没叫那个挨千刀的这么干?”
“那你就不好奇这粮食是打哪来的?”
“我问了,他不说。”
“他不说,你就该不知道呀!不知道你凭啥举报呢?能来举报,就证明你之前肯定知道。既然知道,你还吃了粮食。吃了就算了,还这么巧,这个时间来举报了。我们把人抓了,你举报了?!真当人家傻呀?人家会想着,瞧瞧,这个女人她藏不住了,怕人家先把她供出去,于是,就先发制人,先咬对方一口。”
“不是!我没有!”
“你说你没有不行呀,得别人认定你没有才可以。”林雨桐靠在院子里的树上,说话不紧不慢的,“你说的被胁迫的这个说辞,说的通吗?那小红旗大队可不是只朱铁头一个人,你们能各执一词,有辩解的余地。那也是一个大队的人,人再少,几十户人家,百十口子的人是有的吧?你总不能把这么多的人口都给封住,或是给人家下了迷魂药,叫他们跟你众口一词!”
“他们都是一伙子的,证言不能取信。”
“人一过百,形形shai色。”林雨桐就道,“这是老话了。一个大队百十口子人,要是一一审下来,每个人的说辞都会不同。有人会保朱铁头,有人会为了自保推朱铁头一把,这个话对吧?”
对!人心如此!人性如此!
“但对于你的一部分,他们不认为是重点,因此,说谎的概率不大。公安局里,审讯专家多的事。好些还是当年跟TE务对上过的人,他们是那么好骗的。况且,电厂要建了,凡是这样的单位,反TE的警惕性就不会丧失,上面也有意加强这边的安保力量。三两句谎话为自保这是小事,可谎话得看你放在啥时候说。错误的时间,一句半句的谎话都会要人性命!”
啥意思?
“铁路,煤矿,电厂……”林雨桐说着,就从兜里掏出一份文件,“你大致能看懂,你看看上面写的是啥?”
是一份提高警惕,防TE务破坏的文件。
林美琴脸色都变了,“你这是啥意思?”
“我是啥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些人会怎么去联想。”林雨桐就道,“你先是夜半三更跑到试验田,那边明显是带着上面的政治任务的。而后你又翻山越岭的跑了,走的时候竟然还打劫了金家!也就是我给先法子压下去了,没叫因为这个给你定罪,否则,你以为你说要举报,调度站那边就能对你客气以待?你跑了,你说你是去省里要说法告状去的,可你却钻到深山。迷路了?可别人会想,你是不是找啥矿呢?是不是想摸咱们的铁路线呢?甚至于,电厂将来招工,你是不是想混在其中……”
不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