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推开满地杂物,在这时终于将自己艰难地从地面上撑了起来。
或许是刚才打斗的动静过于激烈。
在那个保镖昏迷后,整层楼似乎都静了下来。
一时间只听得见火焰被风吹起的呼声,火舌顺着木柱盘旋升腾……如同一支柔软而曼妙的舞。
他在此时一只膝盖抵在地上,有些怔怔地抬起头,几乎下意识地想说“谢”。
却忽地看见那个一身黑衣的修长影子站在他几米开外的位置。
他的手臂还在刚刚的战斗中被断木划开了个小口,殷红的血整顺着他细瘦的手腕滴落下来,又在落地的时候就被火焰蒸发,将空气染上血的气味。
“你…”
零的瞳孔几乎被压缩成针,浑身血液冰冷地看着他一点点地…向他转过了头。
………熟悉的白色面具在火光中被映亮。
“是你”
他的脑海里霎时间警铃大作!
他一瞬间仿佛又再次回到了山坡上的那个凌晨,看见了被撞烂的车和黑洞洞的枪口,浑身肌肉迅速地下意识绷紧了∶
“你为什么……为什么会在这里”
降谷零的眼珠颤抖着环视四周,这才在那个面具杀手的不远处,看见了一具头部开洞的中年人的尸体。
松尾会在社会上也享有一定的名誉,他们的会长也曾和政商合作出席过重要场合。
因此,零在一瞬间就认出了那张熟悉的脸……
刚刚一瞬间漫上喉咙的感激之情,在尸体和之前回忆的双重刺激下已经彻底消失得干干净净。
降谷零表情变幻,嘶声道∶
“你杀了他”
……
但格兰利威没回答,戴着面具的脸似乎有些僵硬。
只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
降谷零还处在刚才遇险后的应激状态中,浑身警觉带刺,咬着牙艰难地开口∶
“你到底……你到底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之前被枪指着死里逃生的回忆弥漫上来。
而怪异的感觉也在这第二次被拯救中愈演愈烈。
在那件事后的无数个夜晚里,降谷零都曾回想过当时的场景。
可无论他怎么思考,也找不出对方放过自己的原因,而这使得他对于自己被放过这件事产生了更加难受的感觉。
……仿佛是他在和对方同流合污似地。
但是那个人明明看起来只是和他差不多的年纪,可下手的力度,方式,和那股残忍的熟练都已经远远不像是他们这个年龄的人会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