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打车来吗?还记得我家的地址吧。”
我顿一下才回答他:“……邓大哥,我是说,我不来你家了。”
他有点意外。“……那你去哪?你有地方去吗?东霖就是担心你一个人孤单,所以才叫我来喊你的。”
我忍住眼底微酸的感觉:“我以前的同事一直在打电话叫我,我去她家了。谢谢你,大哥,替我向嫂子问好。”
“噢,呵呵,那好吧。”他爽朗的笑,还在安慰我,“东霖过一两天就回来了。”
我也呵呵笑两声:“没事,他平时也没空回家看父母,离的这么近,回去看看是应该的。大哥,再见。”
放下电话,一滴眼泪还是挂在了眼角,我不想流的,它却还是流了出来。
东霖不回来,甚至连个电话都吝啬打给我。
我不知道在沙发上坐了多久,也许一小时,也许二小时,屋里一片漆黑,屋外一直是鞭炮声,“噼噼啪啪”,没有断绝,我却始终麻木着。
感觉被东霖冷暴力了。
只有鞭炮声,电话再没响起过。
直到窗外响起几声礼炮,大朵的烟花在浓黑的夜空突然绽放,仿佛五彩的流星雨划落在我的眼底,我才苏醒了过来。
站起身,我摸黑去了厨房,手按下门旁的开关,橙色的光打在一盆盆切好的蔬菜上,把它们衬得格外翠绿,也格外鲜艳。我却没有炒菜的欲望。
想把它们都倒进垃圾桶,最后,忍住了,鱼和肉冷冻,蔬菜放保鲜袋里冷藏,也许明天还能吃。
打开冷冻室的时候,看见了东霖给我买的那袋饺子。
一个人的年夜饭,还是吃它吧。
饺子是大袋的,我下了一半,装了一盘,端到餐桌上,打开客厅的灯,又打开电视,看着春晚,我吃饺子。
还是去年那个牌子的饺子,今天却像难以下咽,没吃几个,我就吃不动了。
手机终于在沙发上响了起来,东霖的电话。时间已过了十点。
接起电话,我不吭一声。“你没去邓云鹤家?”他在问。
“没有。”我也用平静的语气,不带一丝的委屈和伤心。
这样的语气,让他停了几秒:“晚上你吃的什么?”
“饭。”饺子也是饭。
这个回答又让他卡了一下,他终于解释:“我开会的地方离我爸妈这……”
我打断他:“邓云鹤说了。”
现在来解释有什么用?你去之前就知道,那时候为什么不说?还有,为什么到现在才来电话?
他沉默,半天才又说:“我过几天回。”听我没反应,接着又说,“我一个高中同学要结婚,一定要我参加他的婚礼,婚礼结束,我就回来。”
停了一下,他补了四个字。“连夜回来。”
我用不经意的口气说:“不用这么赶,晚上开车容易疲劳,不安全。噢,我要走了,明天晚上的机票回上海,我们碰不到面了,有机会下次再见吧。”说完不等他回答我就把电话挂了。
一分钟以后,铃声又响起,我接了。
“还有事吗?”
“你生气了?”
“没有。”笨蛋才和笨蛋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