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点头,喝完咖啡就收拾东西回家了。
那会儿正赶上宋学飞退休,突然闲下来他很不适应,甚至有些落寞,一张报纸看了没一会儿就颠
来倒去噼啪乱翻。
齐玮:“又怎么了?”
他叹气:“你说这人活着有什么意义。”
“你要实在闲得没事儿干就过来做饭,做好饭就有意义了。”
“我做的不好吃。”
“你就是懒。”
他问齐玮:“你退下来是怎么适应的?”
“洗衣做饭收拾家还得伺候你,比上班还忙,哪有功夫想适应不适应。”
宋唐进屋时抱着一盆花。
宋学飞喜笑颜开:“还是我闺女懂我。”
抱着花捣腾去了。
齐玮:“怎么回来了?”
“休两天假,回来看看您。”
去姥姥屋了。
齐玮看她状态不佳没敢多问。
问宋学飞:“上回你给介绍的男孩儿怎么样了?”
“宋唐不喜欢,俩人不合适。”边摆弄花边说,“我又给她找了一个,小伙子文凭挺高,明天让她去见见。”
“我看她还是忘不了郑雷。”
“二十多年的感情你还指望她忘掉?”
宋唐在屋里听见二人对话,顿了顿,继续翻找《房产市场发展与城市消费》。姥姥过世不久后,
这间房被改成杂物间,堆放不少书籍。那书被压在最底下,掏出来时布满了灰,她拍了拍封皮,转头看见脚边一箱子。
早先被她丢过来的,一副乒乓球拍一顶棒球帽,一只螺旋状的小蛮腰一个棱状玻璃体。棒球帽是郑雷打比赛赢的奖品,小蛮腰是他参加会议时随手做的,玻璃体是他参加竞赛时做的展物,内里是五光十色的流体,听他说不管日月更替还是斗转星移都不会停止流动。唯独那副乒乓球拍和比赛没关系,是他在实验室埋头苦干那段日子送她的礼物,送之前她还老打球,送之后没用两次俩人就闹翻了,胶皮还是新的。
半开的窗帘钻进明亮的光,照在棱状玻璃体上,沙一般的流体闪烁着各种色彩,层层推向棱状顶端,再退回来,永不倦怠的溢彩流光。
她看了一会儿,又觉心烦,扯了深色旧布盖住了。
后来吃饭时宋学飞聊起那小伙子。
“这人在培训机构当老师,个儿不高,也没什么上进心,明天见见吧。”
宋唐惊:“怎么介绍这种?”
宋学飞:“这不你提的要求嘛。”
齐玮:“这你倒挺认真。”
“闺女的事儿我向来认真。”
正吃着饭,手机忽然响了。看着屏幕上跳动着郭源的名字,宋唐有些疑惑。
接起来:“宋唐啊,你忙吗,说话方便吗?”
“什么事儿你说。”
“郑雷惹你生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