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之战
自从赵武灵王推行“胡服骑射”后,赵国变得与秦一样强大。俨然成为秦国东进的一道壁垒。在当时,赵国是六国中唯一可与秦抗衡的国家。
秦昭王采取“远交近攻”的策略,合纵连横,结好齐楚,离间燕齐,收到成效。
前279年,秦王约赵王在渑池会盟修好。赵王在廉颇、蔺相如的周密安排下赴会。酒过三巡,秦王请赵王鼓瑟并令史官记下“某年某月某日,秦王与赵王会饮,令赵王鼓瑟”,面对秦王的侮辱,蔺相如以性命相威胁,捧一缶请秦王击缶。秦王无奈敲了一下,于是蔺相如令史官记下“某年某月某日,秦王为赵王击缶”,双方剑拔弩张,及至会终,秦王竟没有沾到半点便宜。
渑池会后九年,秦得魏国南阳之地(魏国河东之地),开始大举进攻韩国的阏与,与赵国开始了正面冲突。阏与地处韩国的上党北部,阏与失,也就意味着赵国的西南门户失。因此当韩国向赵国求救,大将赵奢以“两虎斗于穴中,将勇者胜”,力排众议,主张率兵援救。起初赵奢佯装怯懦,在邯郸西30里外驻留28天不发兵,秦兵中计,懈弛不加防备。赵奢突发骑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偷袭秦军,在阏与大败秦军,赵奢因骑兵获胜而被封为“马服君”。
秦军数度攻赵不下,于是集中全力攻韩,令上党与韩国本土完全隔绝。韩国的上党地区,楔在秦赵之间,秦国看上了这块地盘,不断通过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对上党地区展开了吞并。韩国不胜其骚扰,就把韩国的都城从晋地迁都到了河南。重心的迁移,造成韩国对上党地区的统治能力减弱。秦国遂派重兵封锁了韩国与上党地区中间的山地,切断了两部分的联系。这一釜底抽薪之招,使上党地区顿成孤地,失去了韩国本土的援助力量。
以韩国的国力,并不敢与秦国抗衡。韩国准备放弃,任秦自取。
但当时的上党郡守冯亭却不愿意献地入秦,为了促成韩、赵结盟,他主动将上党郡献给了赵国。
赵成王清楚,上党地区是个烫手山芋,一旦接手,就等于把韩国与秦国的矛盾,转嫁到了赵国的身上。但他又实在舍不得上党的十几座城池。正是贪图眼前的利益,埋下了赵国灭亡的种子。秦国浪费了几年时间跟韩国作战,眼看上党地区唾手可得时,却不料被赵国横插一杠,秦昭襄王自是恼羞成怒。
前260年,秦昭襄王派王龁大举进攻上党,赵国派将军廉颇驻守长平(山西省永禄村),抵御秦军。廉颇是战国时期的名将,作战勇猛,沉稳老练。他看到秦军势不可挡,就采取了避战的措施,以消磨秦军的锐气,寻找机会再大举反攻。
廉颇在长平挖深沟、筑高垒,坚守不出,不跟秦军打遭遇战。这让秦军上下都很无奈。尽管王龁用尽各种方式溺战,廉颇都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不出战。
赵王却以为廉颇怯懦,下书责备。
秦国丞相范雎,擅长反间计,派间谍携重金到赵国首都收买赵王左右的人,离间赵王与廉颇的关系,并四处散布流言,说:“廉颇老矣,无复当年之勇,很容易对付,秦军最惧怕的是名将赵奢之子赵括。”
赵王中计,竟派赵括代替廉颇。
赵括是马服君赵奢的儿子,只会“纸上谈兵”。赵王派赵括为将,其母上书阻拦,赵王固执己见。赵括到达长平后,便全盘废弃廉颇坚壁固守布置。秦昭王见离间计成,就暗中以大将白起代替王龁,作为秘密武器被派遣上场。因为白起早就威名远播,为了防止引起赵括的警惕,秦昭襄王还特别下令,谁敢把白起是统帅的消息透露出去,杀无赦。白起决定设计引赵括出兵。古人交战,战前都要互递战书,决定交战的方式。白起在给赵括的战书中写道:“欲与孺子生死一战,共决雌雄。”语调轻慢,赵括顿时火冒三丈。主动出击,以求速战速决,一举歼敌。
前260年8月,秦赵两军交战,起初,白起佯装逃跑,示敌以弱,诱敌深入。赵括求胜心切,果然钻进了秦军张开的布袋。四面受困,粮草断绝,在被包围了40多天后,赵括中箭身亡,赵军40万士卒全部降秦,被白起集体坑杀。
秦赵长平一役,一举摧毁了赵国的有生力量,战况之惨烈为历史空前所未有,赵国自此元气大伤,如同一个待宰的羔羊,已经没有生存的自主权了。长平之战,是中国由分裂走向统一的关键战役,这让除秦之外的六国再也无法跟秦抗衡,为秦朝的建立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长平战后,秦军乘胜围攻邯郸,赵国存亡成为旦夕间事。赵国平原君向魏王及自己的妻弟信陵君求救,魏安釐王害怕秦军报复,不敢出兵。信陵君无奈之下,带领300门客以必死之心赴赵殉难,路过夷门时,被他的一个宾客侯嬴拦下,他建议信陵君盗取魏王兵符,矫托王命,领军救赵。信陵君向魏王宠妃如姬求援,盗出兵符。魏军统帅晋鄙怀疑兵符并非出自王命,不肯交出兵权,被信陵君手下力士朱亥用40斤铁锥杀死。信陵君夺取兵权后,挑选8万精兵,与齐、楚援兵会合,大败秦军,解了邯郸之围。
秦军在邯郸受挫后,转而攻韩。前255年,秦昭襄王一度称帝,取九鼎,并顺手将意图联络诸侯抗秦的周室灭掉,周赧王西向朝秦,尽献王畿之地。
天下统一的大势已成。
信陵君由于窃符救赵,不敢回国,便留在赵国。10年后,秦军大举伐魏,魏王急请信陵君回国,信陵君以自己的声望遍告诸侯,痛陈唇亡齿寒之利害,六国再度合纵抗秦,在信陵君的带领下大败秦军,并一直追击到函谷关。秦国嫉恨信陵君的威望,再一次使出反间计法宝,离间魏王,说“天下但知有信陵君,不知有魏王”。信陵君果然被心存疑忌的魏王削夺兵权,从此失望颓废,在醇酒妇人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信陵君两败秦军,也成了六国合纵的最后一次回光返照,六国败亡的命运进入了尾声。
当时的大儒荀子对秦国考察后写道:“其百姓朴”、“其百吏肃然”、士大夫“无有私事也”、“不比周、不朋党”、“其朝闲……恬然如无治者”。荀子还就秦军与其他诸侯国做了对比:“齐人隆技击……是事小敌……亡国之兵也”、“魏氏之武卒,以度取之……地虽大其税必寡,是危国之兵也”、“(秦人)非斗无由也……是最为众强长久”、“齐之技击不可遇魏之武卒、魏之武卒不可遇秦之锐士”。由此不难看出秦国在政治、军事上的优势了。
剪灭六国
秦始皇,姓嬴名政,于秦昭襄王四十八年正月生于赵国邯郸。秦始皇的父亲名叫子楚(又名异人),是秦昭襄王之孙,时在赵国做质子。当时秦是战国七雄之一,秦昭王听取了范雎“远交近攻”的战略,把进攻的矛头先对准了邻国韩国和魏国,而和较远的赵国联合。遵照当时的惯例,诸侯间签订盟约后,往往会派出一名王室贵族到对方国家作为人质,以示对遵守盟约的诚意。秦国就派子楚到了赵国为质。秦赵两国长平之战后,互为敌国,作为“质子”的异人,在赵国的境遇也就可想而知了。有国不能回,子楚在赵国不似落魄胜似落魄,满目凄凉,花时溅泪,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