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十四岁,便已是所向披靡的少年英雄。如今更是天下无双,宛如一代宗师。
他离得好远好远,要多久才能追上呢?
只一个堂主,是远远不够的。
江舒白望向朗朗皎月,那样清高孤冷,威不可犯。
他还要继续往前走,往上爬。
不止步于四大长老,而是坐上那左护法的位子,那是魔界的第二尊者。
魔尊之下,万鬼之上。
接下来的半个月,江舒白都在听澜小筑没有外出过。
他既已成为堂主,就得先担起堂主的责任,乾堂内部的所有账目和案卷都要看,再加上辟谷,连吃饭的时间都省了。
倒是门外的“客人”一直没断过。
江舒白隔着屏风也晓得这些人的胆战心惊。
曾经对他冷嘲热讽,现在讨好献媚,负荆请罪。
这波人仅仅是对江舒白有过出言不逊的,而具体到行动上的欺凌的那些人,早就吓得厥过去,在住处瑟瑟发抖对外宣称重病,能躲就躲,躲不过已经做好自绝经脉的准备了。
其实他们杞人忧天了。
江舒白没想把他们怎么着,叶慎之说他心慈手软,他承认自己骨子里就不是个心狠手辣的。
当时在云溪栈让方宁动手杀人,也不过是为了震慑群魔,立威罢了。
他不是暴徒,不喜欢杀戮。
不过让他们担惊受怕一阵子也好,算作教训。
除了这些“自家人”,也有其他分部的堂主前来道喜。
江舒白一一应付,送走坤堂的来离堂的,送走兑堂的来震堂的,听说坎堂和艮堂的堂主也在路上。
当官也是累呀!
转眼已是月末。
这日清闲下来,江舒白终于得空翻一会儿乐谱,看得有些累了,伸一伸酸疼的肩膀。
随侍的门仆很有眼力见儿的过来揉肩,惨遭偷袭的江舒白激灵了一下,他还没说自己被吓到,那小厮先吓跪了,一口一个“奴该死”。
他可是亲眼见证上一位堂主,因为门仆伺候的不好而被挖灵筋抽神魂。
“瞧你吓成这样,快起来吧。”江舒白温声说,“我这里不用伺候,去吧。”
门仆懵在原地,仿佛看见了佛光。
他一时鬼迷心窍,脱口而出道:“堂主仁慈。”
这话一出口,他就恨不得撕烂自己的嘴。
魔修,怎么可以用仁慈来形容?
这不相当于指着君子骂卑鄙小人么!
门仆觉得自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江舒白:“谢谢。”
门仆:“?”
他会努力的保持本心,让商羽不后悔当年侠义执剑,救自己一命。
夜间下起了绵绵细雨,次日是万里无云的大晴天。
江舒白见园中果蔬成熟,便去采摘了一筐“如意果”,食之增长灵力,对修为有大益处。
江舒白提着这筐如意果,再去笼子里抓两只精神抖擞的灵禽,这便前往巽堂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