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一面城墙一直用大火焚烧着,所以城头守军不多,当下也无人攻城,对士兵造成的杀伤力并不大,但是整片城墙都因为爆炸垮坍了下来。虽说高及五丈、底宽八丈、顶宽六丈,呈样形建筑的城墙又厚又重,大量火药的爆炸效果也只是产生了破坏作用,不能把整片城墙彻底弄倒,但是对守军信心的打击却是不言而喻的。
刚刚从前阵撤换下来正在休整所部的罗侯见到这种难得一遇的大好时机,一面用迫击炮扩大战果,用车弩、一品弓压制赴援的守军,一面组织云梯和望楼冲向那处垮榻下一丈有余的城块。
石块、弩箭、烟火珠漫空飞舞,给赴投的守军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但是呈倾斜状倒下来的城墙刻处都是松动的砖石,想要快扑上去对应天军士兵也有很大的困难,城头左右守军一面用石炮和弩箭交叉射击,用强大的火力阻止应天军靠近,一面组织大量人手堵补豁口,许多早已被召集在城内等候的民壮和健妇在宣武军官兵的威吓之下,将早已准备停当的沙袋向城头扑来,这些沙袋都是康怀贞主持守城时命人备下的,如今康怀贞却没有想到,随意准备的这些东西却是派上了用场。
城外士兵可不管你是民壮还是民妇,踏上了战场就是敌人,箭矢毫不犹豫在向他们倾泻过去,许多人扛著沙袋倒下,连人带土填了城墙,沙袋堆砌逐渐升高,渐渐将那段城墙垫平,跟着就是无数的泥土和水填补了缝隙,下边是松动不平的砖石,上边是一层泥泞,已不易摹爬了。
但是修补城墙的百姓和民壮已抛下了不止五百具尸体,而且这种匆匆填平的城墙坚固性有限,城上防御设施也尽被破坏,守军不易挥地利效果,很容易成为应天军的主攻方向,应天军还是集中了多架攻城器械,向这里梯次移动。
此时,已是夕阳西下,一抹幕色染上城头。
“节帅,挑灯夜战吧!”刚刚退下来休息的房文种**着上身,左臂包扎着伤口,狞眉立目地赶来向段明玉请命。
段明玉默默地注视战场良久,心中权衡半响,摇了摇头,吩咐道:“鸣金收兵。”
房文种一愣,大叫道:“收兵?”
段明玉冷冷向他一望,淡淡地问道:……没有听到我的军令。
房文种蔫了,回大叫道:“收兵,收兵,鸣金收兵啦!”
士兵们潮水一般退了下来,喧又尘上的厮杀声停止了,战场突然变得出奇的安静,许多体力透支的士兵这才现自己连最后一丝力气都已被抽尽了,他们摇摇晃晃地赶回营中,便一头倒在地上,再也做得动上一下了。
城址上下到处都是血肉模糊的尸体,一些残破的尸体还倒挂在城头上,或者半悬在巨箭上,损毁的云梯、掼城车、折安壕桥还在燃火,向人们宣告这里刚刚生过的惨烈一战。
朱温也心虚得很,尽管介时他占了地利人和,一旦对上这么一个强敌也头痛的很,但是就不得不硬起头皮去和打李克用和段明玉打交道了,事实证明有事没事,别想着坑人,后果很严重,即便有十足的把握也不行。
段明玉回过头来,再向汴梁城望去,段明玉心中感慨万千,打下这座汴梁城真是着实不易呀,可是能得到这座汴梁城,再大的牺牲都值得,向自己的宋州,一座新兴两年的城市,对周边地域的辐射力,无论如何都比不得这样一座古城的。浅滩上只能养虾,永远也养不出蛟龙。占据了汴梁城,他才能一步一步的实现自己的宏图伟业。
“王爷,汴梁城已然被打残了,破城之日,就在明天,王爷,届时城门一但打开,我麾下一万重甲骑士就会冲进破口,箭矢对浑身包铁的重甲骑兵不会奏效,一但冲进城池破口,稳定战果,三万轻骑随后开进,王爷届时可派兵随后入城,擒杀朱温此贼。”
“段小兄弟真的这么有把握?”李克用将信将疑的问道。
“在下愿意立下军令状。”段明玉肯定的道。这几日城墙多次被打破,但是由于后续人马没有跟上,错过了一次又一次良机。
段明玉经过推敲,终于制定了这个攻城的策略。
次日。段明玉擂鼓聚将,大军四更造饭,五更天亮时已在汴梁城外整齐列阵。
百门迫击炮炮散着幽冷的寒光,炮口仰指汴梁城城墙,无数云车云梯攻城弩火箭猛火油严阵以待,随着总指挥段明玉一声令下,百门迫击炮炮口同时喷出炽焰,一颗颗实心铁弹无情击打在汴梁城城墙上,城头无数砖石碎屑飞溅,惨叫声此起彼伏。
冷兵器与热兵器的较量,注定了冷兵器的逊色,城头的反军将士不论如何悲愤大骂,弓弦将手指划得鲜血淋漓,再强的强弓拉满仍无法将箭射到京营大军前阵,而他们要面对的,却是铺天盖地的铁弹,巨石和激射而出狠狠钉在城墙上的攻城弩。
“大帅,这火炮果然厉害……”王爱卿阵前兴奋大叫,扬着手里的刀蠢蠢欲动:“将来若造作局量产一千门迫击炮,咱们在平原上一字摆开仅一轮炮击便可削去敌人三成兵力。”
段明玉眼睛一眯伸手遥指汴州城墙上着弹点较多,已然凹下去很深的某一处道:“传令炮手,瞄准那个点集中炮火狠揍,本帅想看看,七丈厚的城墙用多少炮可以轰开它。”
“是!”
轰!
汴州城头,一炮弹与朱温擦身而过,朱温身后的一名侍卫却不幸被铁弹击中肚皮,哼都没哼一声肢体便被轰得四分五裂,鲜血和热的内脏溅了朱温一身。
“不好,敌军集中炮火欲轰塌下面的城墙!快,城下再调两千人上来,民夫准备沙袋堵口子!”
话音刚落,轰的一声巨响,城头一阵山崩地裂般的摇晃,朱温前方不足十丈的城墙以肉眼可见的度迅垮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