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阳嗤笑,“我的武功打不过不稀奇,就是云山真人也只是与她打个平手。”
太子更是有些讶异,“这位姑娘年纪尚轻,武功竟然如此厉害?她是如何修习的?”
凤阳摇头,“如何修习的倒是不知,只是曾经偶尔听人提起过一次,说她自小经受了洗精伐髓之苦,方才打通了经脉,以至于年纪轻轻便武功大成。”
“洗精伐髓?”太子看着凤阳。
凤阳解释,“人之根本,就是人之精髓。懂得武学医理之人,用世间罕见之药,帮她洗去生下来沾染在精髓上的浑浊之气和如铁锈一般的筋骨,就是洗精伐髓了,可以使奇经八脉自如运行,这是常人不能受之苦。”
太子闻言颔首,又看向苏风暖,缓缓道,“当年她还很小吧?”
凤阳点头,“洗精伐髓不能超过七岁,要在七岁之前,否则受多少苦,也不会成。”顿了顿,他道,“武学之道,博而广阔,但敢于走独木桥的,也就寥寥几人。就算敢如此的,但没有一定的坚韧心志,也未必能成。”话落,他道,“我曾经也被祖父逼迫试过,但没撑过七日就守不住了。更何况洗精伐髓者,要足足受一年之苦。”
太子点头。
凤阳看着苏风暖道,“这个女人对自己都如此狠,天下什么事儿在她手里做不成?她……”
“乱说什么?”苏风暖实在听不下去了,睁开眼睛,瞪着凤阳,打断他的话,“在太子殿下面前胡诌不实之言,你想让太子殿下如何看我?”
凤阳看着她,不置可否,挑眉,“不睡了?还是睡不下去了?”
苏风暖哼了一声,对太子说,“殿下别信他的胡诌之言,我只不过小时候阴错阳差跟了一个疯道士拜师学艺。那疯道士脑子犯抽,觉得我是个好材料,不拿我做药炉可惜,于是,我就被他改造了一番。”
太子看着她,微微露出丝笑意,“不管凤少主是否胡诌,但你受的苦总是真的。”
苏风暖揉揉肩膀,“这倒是。”顿了顿道,“一旦人为了活着或者某种目的,逼迫到了极限,不管多大的苦,都能受得来。”
太子点头。
这时,榻上躺着的灵云大师突然睁开了眼睛。
苏风暖发觉了,立即转头看向他。
灵云大师乍然醒来,眼神迷茫,待看清置身自己的屋子时,也看清了屋里的三人。他愣了愣,疑惑地要坐起身。
太子立即说,“大师有伤在身,切不可轻举妄动,小心触动伤口。”
灵云大师此时已经触动了伤口,偏头看向左肩,伸手捂住伤口,还是坐起了身,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苏风暖翻了个白眼,和尚果然是和尚,张口闭口就是这句话。她开口问,“老和尚,你怎么会中了迷灵香和穿骨钉?”
灵云大师慢慢地松开手,没答她的话,道,“苏……”
苏风暖立即拦住他的话,太子还不知道她的身份,她如今易容,老和尚自然识得,但苏这个姓氏太敏感,此时还是隐着些好。
她立即拦住她话,道,“太子殿下在这儿呢,你可还记着怎么中的迷灵香和穿骨钉?要如实说。迷灵香三步之内下毒,寺中住持和长老们离你最近,他们如今都有嫌疑。”
灵云大师本来要称呼“苏小友”,如今见她截住话,恍然明白她是不想让太子殿下知晓她的身份。便立即转向太子,打了个佛偈道,“太子殿下,难道住持师弟和寺中的长老师弟们都被看押起来了?怎么不见他们在这里?”
太子看了苏风暖一眼,道,“不曾看押起来,达摩院众人都暂且被禁锢了。小国舅在彻查此事。他们既然都摆脱不了嫌疑,自然也要在达摩院接受彻查。”
灵云大师点头,想了想,才道,“我中的迷灵香是因为高台上燃的香里散出的迷灵香,那香正对着我,待我发觉时,已经晚了。中的穿骨钉则是从对面的案台处射向我的。我看的清楚,不是由人所发,而是案台处被人设了机关,自动发出的暗器。”
苏风暖讶异,“竟然是这样?”话落,他眉头皱紧,“这么说,你没看到什么人了?”
“没有。”灵云大师摇头。
苏风暖又问,“香是从哪里来的?都经了什么人手?案台是什么人布置的?”
灵云大师摇头,“这就要问住持师弟了,与往年的法事一样,一切安排都是住处师弟。”
苏风暖道,“叶裳所中的穿骨钉与你一样,像是出自一人之手。可是他当初看见了人,是易疯子。而易疯子被他收进容安王府了。如今你却说没见到人,只是案台处被人设了机关发出的穿骨钉,但手法却是与易疯子谋杀叶裳几乎如出一辙。这倒是奇怪了。”
灵云大师闻言看向苏风暖,“我与叶世子所中的穿骨钉几乎如出一辙?这……怎么会?”
“你们两个都是被我挖骨剔肉救的,我还能看错不成?你幸运的是先中了迷灵香,所以,即便挖骨剔肉,也感觉不到痛,他却不同,他是生生被挖骨剔肉。”苏风暖看着他,“老和尚,你再想想,有什么地方,是你没看清,或者忽视了?”
灵云大师闻言又仔细地想了片刻,还是摇头,“你知道,我的武功即便中了迷灵香,也能有片刻神智清醒,就是在闻入迷灵香后,暗器从案台处对我射来,我看的清楚,但因为中了迷灵香,所以没办法躲过。”
苏风暖蹙眉问,“当时,案台前后,坐着什么人?”
“只有寺中的长老师弟们。”灵云大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