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道:“事关鬼神,我怎么敢乱说?”
因着她平日里就爱斋僧宴道,朱尔旦听他这样说,立刻深信不疑。
苏夫人觑着他的神色,见他是彻底信了,这才道:“玄胤上人说,咱们家的宅子原本规划得极好。
只是积年以来,因修葺的次数过多,又没有高人指点,原本好好的旺家之相都被破坏了。”
朱尔旦一听,这还了得?
“可有破解之法?”
“有倒是有,只是……”苏夫人露出些许为难之色。
“怎么了?”朱尔旦蹙眉,“可是玄胤上人需要的供奉太多?”
这些和尚道士什么德性,他也不是不知道。
哪怕表现的再怎么德高望重,哪有不收香火供奉的?
区别只在于有的人是直接开口要,有的人则是旁敲侧击,让信徒自己主动献上。
事关家族的延续,朱尔旦自然不会吝啬钱财。
他不由想到:果然是妇道人家,就爱斤斤计较一时长短。
这个念头刚落下,却听苏夫人道:“上人需要的供奉倒是不多,仅纹银二十两。
是我觉得二十两太过简薄,又加了三十两,凑够了五十整数。”
“这一点,你做得很好。”朱尔旦满意地点了点头,赞赏道,“对于这些高人,即便不能拉拢,也千万不能得罪。”
谁知道得罪了这些高人,他们会不会暗地里施展什么手段对付自己?
可被他夸赞的苏夫人,却半点都高兴不起来。
这些日子以来,都是她丈夫的意识占着上风。
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出现在她面前的,一直是她不想承认的那一个。
相公的身体,不会又出了什么变故吧?
苏夫人心中焦急,却也明白小不忍则乱大谋。
为了能让这个家彻底回归原位,她还需忍耐蛰伏。
苏夫人道:“这个道理我如何会不明白?”
她的语气带着些许不耐,就和平日里面对这个朱尔旦时一样冷淡。
朱尔旦没有察觉到异常,不甚在意地问:“既然如此,太太又有什么为难之处?”
苏夫人道:“玄胤上人说了,要在咱家天井里,连续做二十四个时辰的法事。在此期间,你身为一家之主,一定要在场。”
她看了朱尔旦一眼,蹙眉道:“你对读书一向看重,我只怕你不乐意。”
自从换了一颗心脏之后,朱尔旦的名利之心空前高涨。
他们家虽然颇有家资,但也只不过是普通地主,在官面上并没有什么人脉。
因而,朱尔旦若想出人头地,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科举入仕。
如今的朱尔旦,也是三十出头的人了,可以说是正当壮年。
他想尽快考中进士,想在人生精力最旺盛的年岁,去尽情施展自己的才华,赢得生前身后名。
所以,他放在读书上的精力,比从前更多了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