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有这样的担忧,也在意料之中。
朱尔旦并没有多想,而是正色道:“事关家族传承,我就算是再忙,这两天的时间还是能抽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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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想来道兄是借这一场法事,将不属于朱施主的东西,从他体内驱逐了吧?”
因为江停云事先已经说出了结果,须陀罗逆推一下,也能猜出过程。
“不错。”江停云点了点头,“朱尔旦原本的心脏,已经被那位带走,不知道弄到哪里去了。
而他给朱尔旦新换的这一颗,虽是一颗七窍之心,但心上七窍却大多不正。
我翻遍了所有法术,也没有找到能把心窍扶正的,只好把其中五个不正的,给堵住了。”
至于苏夫人的头,江停云倒是根据苏夫人的气息施法找到了。
可是,那颗头颅已经跟着另一具身体一起下葬,如今已经腐烂了。
江停云无法,在征询了苏夫人的意见之后,只能请她忍耐疼痛,用换颜之术给她换回了原来那张脸。
至此,虽然并不像江停云说的那样,一切回归原位,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朱尔旦原本一窍不通的心开了两窍,苏夫人原本粗糙的皮肤变得白皙细腻。
但朱尔旦那勃勃的野心,随着那五个不正的心窍泯灭殆尽,足够他们夫妻日后安稳生活。
江停云道:“如今唯一值得担忧的,就是那位给朱尔旦换了心的鬼神。”
他连陆判的名号都不敢直呼,只因鬼神对自己的名号感应最是灵敏。
须陀罗当即便道:“道兄若是有用得着贫僧的地方,尽管开口。”
他自西域一路东来,赶路不用车马全凭双足,饥餐渴饮基本自力更生。
便是不得不化缘的时候,只要剩饭剩菜,给钱的一文都不要,为的就是深刻体会民间疾苦。
只有体会到了疾苦,才能找到普渡世人的正确方向,百年之后坐化,才有净世白莲皆引他入极乐世界。
这一路上,无论遇到任何困难,他都不会退缩;但凡有困苦之人求助,他也从不袖手旁观。
或许被他救助的人,觉得他大慈大悲大仁大勇,但对他来说,只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
走得越远,他心头那迷迷糊糊的念头,就越是清晰:或许,这就是佛祖指引他苦行的要义。
与他相交数日,江停云也能看出来,这是个真正的有道高僧。
因而,他也并不扭捏矫情,直言道:“这几日,烦请大师与我轮流守在朱家外,防备那位鬼神突然对朱家发难。”
“好。”须陀罗二话不说就应了。
江停云道:“我这里还有些门路,已经托人打听关于那位鬼神的事了。
咱们只需守上几天,等消息回来。说不定他自顾不暇,根本管不了朱尔旦了。”
须陀罗叹息了一声,“南无地藏王菩萨,世间多疾苦,阴曹地府若再无公正可言,众生又该如何解脱?”
江停云正色道:“无论黑暗再怎么浓重,天总会亮的!”
“不错。”须陀罗脸上露出了笑容,“贫僧不才,也愿为众生添上一丝曙光。”
两人相视一笑,只觉得惺惺相惜。